主动提及的谢南星,让夏域代谢南星领的板子,沈烬墨感激之情不当落在夏域头上,而当落在他夏弘身上。
没有他夏弘应允,沈烬墨的夫郎啊,早就没命了。
“这江南臣去过也曾住过,自当做到心头有数,等臣日子宽裕了,再去这西北瞧一瞧,务必让皇上和娘娘乘兴来去。”
“你可别忽悠朕,指不定到时候又是一封折子,带着南星去西北畅游了。”
沈烬墨笑着解释:“同您和娘娘一道过的都是好日子,自当等到您和娘娘出行之日,臣再带上夫郎伺候您和娘娘。”
“就你嘴甜,就你会说。”
“银子的事若是国库支撑不住,直接从朕的私库走。”
“这踩点的事的确少不得,你到时候看着安排,找好了日子同朕说一声,再多带几个御前侍卫一道走。”
想杀沈烬墨的人可太多了,夏弘自然不能让沈烬墨被人随意伤了。
银子不设限,所去之处还要沈烬墨先去走一遭。
夏弘啊,对这趟出行抱有极高期待。
并未在皇宫耽搁多久,沈烬墨从皇宫走出之时,日光依然耀眼。
行至半途,袭嬷嬷走了上来:“沈大人,娘娘让奴婢同您说一句,这多番炒制的茶性热,谢公子身子骨不好,不当多饮。”
“好。”前行的步子停住,沈烬墨问:“娘娘近来可好?”
袭嬷嬷一边引着沈烬墨往宫门走,一边道:“冬日过了,这春日的日头愈发多了起来,娘娘能晒到日头,心情就都差不了。”
“嬷嬷这些年,可还好?”
袭嬷嬷笑着看向沈烬墨:“奴婢还能重新伺候主子,就必然是好的。”
为了常伴钟元元身旁而终身未嫁的袭嬷嬷,在伺候钟元元生下夏域之后,日日做的都是些浆洗衣裳的辛苦活。
直到吴辞修身死,沈烬墨入狱,她才被夏弘带到钟元元跟前,当作一份对钟元元表明心意的厚礼。
“嗯。”沈烬墨没有再多问:“我希望娘娘和嬷嬷都能长命百岁。”
袭嬷嬷止步宫门,看着沈烬墨离去的背影,爬满纹路的眼角,慢慢皱在一处。
转身低头的那一瞬,水光落入宫墙青砖之间,同百年以来的鲜血,杂糅在一处。
她主子啊,更希望沈烬墨能早日逃脱樊笼,自在随心。
出了皇宫,沈烬墨端坐在马车上再度翻看了那一本写满出游期待的册子。
指尖掠过由钟元元亲笔所提的每一个字,沈烬墨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钟元元和夏启在除夕之夜,当着他们的面细细细安排的出游。
夏启未曾得到的圆满,钟元元怎么可能给到夏弘呢?
同行历山河,不过是钟元元给夏弘捏造的一个美梦罢了。
既是钟元元亲手所捏的美梦,那便永远不会有让夏弘圆梦的那一日。
而落在沈烬墨手中的册子,密密麻麻写满的,是钟元元要留给夏弘的遗憾与绝望。
而他们,要在各自的绝望中,生出希望。
极目远眺,沈烬墨看到了终点。
这是这些年,沈烬墨头一次清晰的知道,他走到哪一步才能赢来属于他的自由。
路虽远,但行之,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