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若旬湛是夏弘,身边有一个为他放弃世俗的一切,一心一意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恰如其份送到自己眼前,且还只能倚靠着自己的宠信而生。
旬湛,早就对沈烬墨深信不疑。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夏陵藏在衣袖中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匍匐的姿势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慌乱,顺着下颌落下的冷汗在地上汇聚,又被地暖烘干。
夏陵,不甘啊!
夏陵不甘,那旬湛这个要为夏陵愚蠢损失颇重之人,更加不甘。
“皇上,这皇城脚下的王爷但凡出宫建府,都要积蓄些许实力用来维系皇家体面。”
“明王在这朝堂之中毫无根系,臣这做夫子的少不得替明王多筹谋了几分。”
“既然这些个事情惹了陵王的红眼,甚至不惜用启令军来栽赃明王,那臣倒是觉得,这些个势力还不如尽数交大皇上手中。”
“皇上惯来是明君慈父,臣也坚信皇上不会白白让任何一个儿子被陷害。”
夏弘两指摩梭着手边属于旬湛主动坦白的势力,岁一将这些日子调查的明细递到夏弘手边。
这些属于旬湛的势力都还极年轻,全部都是夏域出宫之后才慢慢设立起来的。
没有当即应允,但显然,夏弘先让旬湛知晓这一切,打定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要收拾的不仅是夏陵,他还要替这些蠢蠢欲动的王爷,修剪枝叶。
他夏弘年富力强,不论是否得宠,都不要背着他动些不该动的心思。
夏弘的沉默让这殿内除岁一之外的所有人,都做了同旬湛一般的选择。
山头丢了可以再挣,但这被他们承认的山头,若是“不慎”同启令军扯上干系,他们的小命就会没了。
等到所有人都将筹码交出之后,夏弘还是没有开口。
旬湛一声轻笑,将矛头对准夏陵:“这些个王爷人人都同启令军有干系,就陵王干干净净一身白?”
“陵王这个长兄,当得可真好啊!”
装傻充愣显然已经无济于事,夏陵跪着爬到最前头,不住磕头:“求父皇饶命!”
“陵儿做错了何事,竟然需要朕来饶命?”
柔和到极致的言语,藏着的是杀气。
夏陵不仅意图以启令军之名来将所有兄弟的势力摧毁,就连护卫他的暗卫司和御前都指挥使,他也没想过要放过。
“儿臣不当以启令军为幌子蒙骗父皇,是儿臣被猪油蒙了心,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
同被所有兄弟孤立比起来,保住性命显然更为重要。
王爷擅妒,且因着妒忌行了诬陷之事,的确是欺君之罪。
可这期君,最不至死。
夏弘拿在手中的糕点狠狠朝着夏陵砸去:“混账东西,朕就是这样教你做长兄的?”
尤觉气愤,夏弘一脚踢翻夏陵:“来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直接押入大牢。”
愤愤然交待完这话,夏弘率先拂袖离去,岁一和林公公一左一右跟在夏弘身后。
“岁一,根据你手头握着的势力,顺藤摸瓜尽数给朕将他们的筹码查明。”
“是。”拱手领命:“查清之后,是否要直接除掉。”
夏弘摇头:“知己知彼,即好。”
至于何时除,端看夏弘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