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陪着忘衡,哪里有这般容易呢?”
沈烬墨若是真在乎谢南星,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亲手杀了待谢南星入师如祖父的吴辞修?
今日沈烬墨能杀了吴辞修,明日沈烬墨就能更加肆无忌惮的杀了谢南星在乎的所有人。
甚至于某一天,谢南星自己也要死在沈烬墨的软鞭之下,沦为沈烬墨证明权力与忠心的筹码。
沈烬墨想与不想,不重要的。
重要的只有他夏弘要与不要。
齿关咬住内唇,血腥在口腔内翻滚。
不是对沈烬墨的不信任,而是对夏弘这般肆无忌惮蹂躏沈烬墨的心疼。
“多谢皇上提点,草民,自当三思而后行。”
眉目之间的漫不经心染了笑:“南星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好好等着沈烬墨今夜归家。”
夏弘看向抬着轿辇的御前侍卫,随手一扬:“忘衡就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好好护着,但凡让了伤了,忘衡回来你们都得挨一顿鞭子。”
三日的证据核实影响不了沈烬墨分毫,今夜归家是夏弘对沈烬墨的信任和恩典。
在轿辇之上朝着夏弘跪拜:“谢皇上隆恩。”
御赐的轿辇落在谢府马车跟前,身披月白大氅身染鲜红的杨槐忍着疼痛走下马车,稳稳搀扶着从轿辇上走下的谢南星。
朝前跨动的步子不敢太大,一来谢南星久跪的双腿僵硬难行,二来杨槐自己的腰腹之处疼痛难忍。
但谢南星没有在挨完板子之后又跪上两个时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寒意被马车内的暖炉驱散,早早候在马车上的成阳秋给谢南星细细探脉。
原本如临大敌的容色逐渐松了枷锁,但杨槐和墨平都却做不到如释重负:“我主子身子骨如何?”
成阳秋头一次在替谢南星探脉之后,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在下带的这一药箱保命的东西,一点都用不上了。”
杨槐接着将自己心头的担忧说出:“我家主子这段日子熬得极多,也常去那大理寺的寒湿的地牢,这养身子骨的药方您再重新开一个?”
成阳秋重新探上谢南星的脉,又蹲在地上揉了揉谢南星的膝盖。
一边写着方子,一边道:“成某倒是从未想过,谢公子经此一遭竟然还能将自己的身子骨照料的这般好。”
早早从他那拿了养身子的药丸必然是按时吃了的。
所以就算这个冬日极其劳苦,谢南星也没有将这身子骨拖垮。
谢南星轻笑,没有多言:“阿槐和阿平这身上的伤如何?”
“墨管事身子底子好,略微歇息几日就成,杨管事身子骨弱是有些弱,好些吃药莫要操劳,少不得要精细着养个十天半月。”
“阿槐今夜回府就直接养着去,每日的药小高会给你送过去。”
谢南星想了想,又道:“你若不想在谢府养着,要去你新置办的宅子也成。”
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杨槐自然不能托大:“等大人归来,属下就回去养着。”
“他今夜便归,你莫要记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