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启令军的确只有七分主见过沈烬墨,若无其他人一道指证沈烬墨,很多证据自然会乏公信力。
但随即,陆赤又觉得夏陵这话问得极奇怪。
“沈烬墨一死属下自当替王爷将这些势力尽数招揽,让他们唯王爷之命是从。”
旬澜替陆赤将凉了茶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热茶:“陆大人别多心,陵王走到今日这一步自当事事小心,而皇上也一直记挂启令军。”
若是有人借着这个事反阴夏陵一把,那夏陵可就真是百口莫辩。
“属下必当再与其余分主多做联络,待到万无一失之时,再和王爷约在此处见面。”
陆赤下意识觉得夏陵真正在乎的是启令军的势力,又重复道:“等到沈烬墨一死,属下必当带着这些人追随王爷。”
夏陵从石凳上起身,将去意流露:“如此本王便放心了。”
旬澜跟在夏陵身后起身,拍了拍陆赤的肩膀:“往来梅山终究风险颇大,若是这些个证据齐了你再往陵王府寄送书信。”
“到时候不论是权力还是美人,王爷都会替你安排好。”
踏着石阶走下梅山,夏陵问:“旬卿如何想今日这一出?”
“沈烬墨若死,陆赤毫无用处;沈烬墨若死里逃生,陆赤的唯一用处便是成为沈烬墨的催命符。”
他们这些离皇权极近的人,都明白启令军意味着什么。
那是帝王心头唯一的逆鳞,但凡不是已经拥有推翻山河之实力,谁都不敢将其占为己有。
“旬卿以为,陆赤及那些暗卫的确出自启令军,而启令军也的确属于沈烬墨?”
“区区十数载,要锻造出这般有实力的暗卫,除了启令军臣想不出还有第二种可能。”
“至于是否属于沈烬墨,王爷您都怀疑了,何况皇上呢?”
夏陵浅笑,将旬澜的言外之音点破::“依旬卿之见,用启令军置沈烬墨于死地,不可用?”
旬澜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沈烬墨养了启令军这么多年,缘何一直不用?”
“你怎知他没用?”
“用了还能令这满神无人察觉,那以沈烬墨的实力而言,他想拥有眼前这些权力,远不用走上这么难的路。”
夏陵拧眉,旬澜今日的困惑,夏弘必然也会有。
可夏弘不是旬澜这般君子之风,面对启令军,夏弘必然宁肯杀错,也绝不可能放过。
“等等吧,等到陆赤拿出更可信的证据过来,本王再决定下一步棋当如何走。”
旬澜抬头:“臣以为宁肯让沈烬墨先活,也不要轻易下这步棋。”
“若心中真有这世俗欲望,手上握着这般筹码,沈烬墨不会被皇上带着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走到任何人要想招揽民心,就必须要踩着沈烬墨的尸首踏上皇位。
“旬卿是想让本王当作这些人并不来自启令军,更不属于沈烬墨?”
“臣不敢。”双膝跪在夏陵跟前:“王爷重新走到今日这一步并不容易,臣只想恳求王爷再谨慎些许。”
一跪一站,夏陵俯瞰旬澜:“本王作为旬卿的主君,要的不是这些利弊分析,而是旬卿如何将假的变成真的。”
夏陵,是铁定心思要握着启令军的筹码,让沈烬墨绝无活路。
“等到陆赤备上的证据核实无误,本王要陆赤的命。”
人心有反复,铁证却不容诋毁。
夏陵要的,是沈烬墨的命。
因为沈烬墨不死,这段时间兴风作浪让神都百姓逼着沈烬墨去死的他,首当其冲。
亦步亦趋,旬澜最后道:“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