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勤侯转身离去,一道清瘦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先是朝着忠勤侯行礼,才走到姐弟跟前。
韩淑与谢南星相视一笑,骑着马又去检阅了一圈辎重。
她没有和谢南星正式见过面,可她却一直都知道谢南星其人。
这是一个在她弟弟心中,能和性命相提并论的男子。
谢南星将一件料子极其普通的棉衣递到韩洲手中,很用力的拍了韩洲的手臂两下。
而谢南星的很用力,落在韩洲身上算不得什么。
“谢南星,等我回来,我当你的靠山。”
谢南星笑着摇头:“平安回来。”
嗓音压得极低:“莫要苦了自己,事关山河,扛不住了随时找我,我们一道扛。”
军队拔营朝前,马车车门大开,谢南星站在马车前室,车内还坐着非要同他一道出发的沈烬墨。
夫夫二人一道目送着三万先遣军的离去,马车朝着回城之路走去。
推开车窗回首朝后望:“沈烬墨,后头是旬相府的马车。”
“是旬澜。”沈烬墨瞧了瞧轮椅扶手:“握上暖炉,当心着凉。”
谢南星听话的将暖炉握在手中:“他是为自己而来,还是为夏陵而来。”
沈烬墨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好问题:“当是,应太子所召而来。”
毕竟,年轻一辈之中来日能在军中立威的令人,已经展露在棋局之上。
以夏陵今日之势,军权于其而言,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谢南星给沈烬墨喂了一盏热茶:“缘何用当是?”
沈烬墨很少用这般含糊不定的言语。
“若仅受太子之命而来,就不当于三军阵前让你我都瞧见了行踪。”
应当在点将之前,就已经将示好展露。
今日,是旬澜想送韩淑。
虎威军到达动静的首日,未曾有片刻迟疑,直接以全军之力屠了东倭一支两千余人的劫掠之队,才开始安营扎寨。
此番示威之后,韩淑再也没有采用正面迎击倭寇之法,而是和倭寇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游击战。
倭寇盘踞东境数载,对东境的了解比他们要多的多,这两月是相互试探摸清底线的两月。
屋外传来探子来报之声:“报。”
韩淑坐在主帅之座上:“进。”
探子单膝跪地:“韩将军,小韩将军,前线渔民传来讯息,根据他们这些年捕鱼之经验,东倭恐有数万援军正朝着东境而来。”
靠海吃海的百姓,和东倭打了多年交道,总能根据鱼群及水文之势比他们这些个陆战之师知道的更多。
而借用渔民捕鱼之便来行探子之事,是韩淑来到东境之后做的第一个决策。
如今瞧来,是正确的。
“还有多久到达?”
探子答:“他们日夜兼程返航,说是估摸着月余时间能至。”
“再探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