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言落下,谢南星和沈烬墨对立而站。
紧握的手被松开又慢慢攥成拳头。
谢南星极用力的吸了一口寒气。
沈烬墨的呼吸,因着夙愿得偿而变得异常急迫。。
一盏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孔明灯,越过风雪落在了两人之间。
夫夫二人借着这将灯皮燃尽的光,看懂了二人眼中的纵,看清了二人眼中的情。
同时朝后退了一步,两人朝着心上人所在之处,沉沉躬腰,久久未曾抬头。
他们在最不合适之契机,遇见最心意相通之人,算不得幸运。
可能破除万难走到如今,却是靠着自己的执着,赢来了这不幸中的幸运。
再度对视,谢南星看见了沈烬墨眼中的水光,踮脚抬手替沈烬墨擦了擦眼角。
好像并没有水光。
沈烬墨,应当没哭。
谢南星,如何舍得沈烬墨哭?
“夫君。”
将人重重抱在怀里,嗓音却染上了哽咽。
“谢南星,对不起。”
对不起,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不能给你。
对不起,那昭告天下的大婚之日,终究沦为了皇权的幌子。
“礼成。”
阿顺轻声落下这两字,捡起石凳上的大氅抖了抖,披在吴辞修身上。
无需这对新人相送,也没有打搅这对新人的打算,阿顺扶着吴辞修朝着山脚走去。
“我身子骨好得很,哪里到了需要你搀扶的地步?”
“属下想替主子多扶一扶。”
吴辞修微微仰望黑夜,眼中透着眷恋:“阿顺,你说他有没有想我?”
阿顺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小主子,我觉着沈大人和谢公子比您和主子要幸运。”
吴辞修沉顿良久:“若说幸,便只有两人年少之时便破除世俗之禁锢,得以心意相通,是幸。”
至于难。
吴辞修并不觉得沈烬墨和谢南星的难,会比不上他与厮人江山覆灭、生死两茫茫之难。
吴辞修又道:“阿顺,我有些想他了。”
阿顺骤然攥紧吴辞修衣袖,依然没有敢开口。
“阿顺,若我年岁大了,走不回终青山,你记得骑马带着我回去。”
“但你年岁也一日比一日大,头上的发丝也开始斑白,你若抱不动,找辆马车拖我过去也成。”
“银子在何处,你都明白的。”
阿顺觉得今夜的小主子话好多。
每一句话中带着的言外之意,都将阿顺的心,高高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