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带着仆从将一应出行之物带上马车,又拿着厚厚的毯子往马车之上铺了数层。
陆白恰在此时拿着出城之文书归来,恭谨禀报:“主子,一应准备已经做好,随时可出发。”
容色上的疲态在听到这话之时,一瞬褪去大半。
“嗯,小高你留在家中好好长胖,我带陆白去定西郡即可。”
小高微微瘪嘴,有些心疼谢南星这般操劳:“主子,您近日刚从皇宫归来,要不好好歇息两日再出发?”
“马车上垫的厚,我在马车上歇息即可。”
朝着马车走去,谢南星继续小声道:“你主子我被你家大人养得有些娇气,不在他身侧,我亦无法将这身子养好。”
一辆普通马车自洛安北门而出,快马加鞭不分昼夜朝着定西郡而去。
待到达沈烬墨落脚之驿站时,天边的晚霞正呈现一派靡丽之姿。
一手撩开马车,谢南星率先看到了是蹲在驿站门口、衣衫褴褛的灾民,且这些人同街道上往来的百姓差距颇大。
墙角低低的言语传入耳中,谢南星听清了这些人是从别的郡县逃灾而来的百姓。
在沈烬墨到来之前,定西郡是这天灾最严峻之处。
而不过短短一月,这定西郡已经成为了各郡县灾民自觉可供求生之处。
谢南星眸中多了骄傲,而在骄傲之后,染了心疼。
若先帝未逝,若夏彻顺利稳定皇位,他的沈烬墨必然能成为留名青史之贤臣。
然,一切没有如果。
从马车上走下,想着自己马车之内的水和吃食,施舍的念头一闪而过,当即被压在心底。
这些人,以他谢南星一己之力救不了。
陆白凭着官文将一应流程处理好,让谢南星顺利住进了沈烬墨隔壁的厢房。
为了不给两个主子添乱,陆白隐进了暗处,比那一直跟在沈烬墨身后的岁一,存在感更低。
旱灾当前,这些个百姓一口水都要当成一碗水来花,谢南星就算再想让自己香喷喷的,也没敢动奢侈沐浴的念头。
借着驿站送来的小半盆水,谢南星用帕子将自己上上下下都擦拭了一遍。
又拿出一个空的木盆,谢南星又把自己水壶中的水倒出,沾湿了另外一张帕子,重新擦了一遍。
换上精心挑选的衣裳,外头多裹了一身袍子,瞧着天边垂着的青幕,谢南星蹑手蹑脚朝着沈烬墨的厢房走去。
这厢房竟然一个守卫都没有,谢南星非常顺利的蹿了进去。
借着微微天光,谢南星绕着这方沈烬墨的寄身之所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书桌之前。
一张偌大的宣纸之上写了极多略显凌乱的字眼。
有乖乖,有夫郎,但更多的,是谢南星。
没有点燃烛火,谢南星坐在书桌前拿起毛笔沾上墨汁。
在谢南星的身侧,写上沈烬墨。
在夫郎的身侧,加上夫君。
在乖乖的前头,也加上了沈烬墨的。
等到做完这等子事情,天已经彻底黑透。
带着满心雀跃,谢南星脱掉外袍,钻进了沈烬墨的被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