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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查探清楚沈烬墨离开神都之后所留势力部署的黎源,趁着夜色出现在了夏城王府的书房。
灯火通明,透过窗户纸能瞧出两道人影。
是夏城和钟峦。
纵身落在书房门口,黎源推开书房的门,将脸上的黑布扯下,朝着夏城和钟峦拱手:“微臣东宫内臣黎源,奉太子之命前来。”
夏城和钟峦都属于太子一党,对黎源其人不可谓不熟悉,自然也知晓黎源在东宫的地位。
指了指钟峦身侧的位置,夏城问:“黎大人,不知皇兄有何事交待?”
黎源于夏城对面落座,因着同夏陵有了一层旁的关系,黎源更觉自己与夏陵乃是一体。
连带着与这些个勋贵说话,也摆上了夏陵的架子:“八皇子还有两月便满十五,日后便能组建自己的势力。”
“沈烬墨如今在这洛安深得圣宠,八皇子去年将谢南星欺辱成那般模样,说句不好听的,待到沈烬墨此次赈灾归来,指不定要了八皇子的命,也还能全身而退。”
黎源的狂傲惹怒了夏城,就这么个无权无势的人,靠着爬上夏陵的床立足,也配学着沈烬墨那套来贬低他这皇子?
手里握着的滚烫茶盏朝着黎源砸去:“黎大人,和本皇子说话,你当慎重!”
黎源将茶盏稳稳接住,再次递到夏城手边,容色倒是多了几分谦卑。
毕竟,夏陵交待的事情他必然要妥帖做好。
“八皇子对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是想得不够清楚。”
“您的母妃昔年是皇后的宫女,就算如今已经是一宫之主,可实际上真出了事情,一点忙都帮不上。”
“您下头的九皇子虽说比您小了两岁,但他不仅有旬湛为夫子,还有谢南星为伴读,换而言之,如今这大夏第一宠臣日后必然是九皇子的势力。”
“而八皇子您,别说参与这夺嫡之争,就算要保住小命,便已经是困难至极。”
黎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夏城如今之困境。
随着沈烬墨的地位越来越稳,这满洛安最慌的其实是下称。
双手默默攥拳,夏城道:“可皇兄如今手上的势力也大不如前,同他在一处就本皇子便能斗得过沈烬墨?”
黎源嘴角的弧度透出稳操胜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瞧这旱灾蝗灾凑在一处,能被皇上派遣出去赈灾的,不也只有一个太子吗?”
夏城的目光从黎源身上移动到钟峦身上,这些年他信任的伴读与朝臣,一直都是夏陵的人。
夏城,好像从一开始便没有别的选择。
不对,应当是夏城从为难谢南星的那一刻开始,便失去了选择的契机。
容色多了颓废,夏城靠在椅背上问:“皇兄需要本皇子做什么来表这忠心?”
黎源将手里的碧绿的瓷瓶递了过去:“若九皇子死了,沈烬墨这人日后,是不是也只能选择投靠太子?”
“至于您同谢南星那点龃龉,自来也算不得什么事情,毕竟这洛安城真正永恒的,只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