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并没有多做任何解释,只是平静的双膝跪地。
夏弘眼眸微抬,林公公亲自将沈烬墨扶了起来,转头朝着身边的小太监点头,将春雨请了出去。
这等场景,再是得主子重视的宫女,也没得在这开口的资格。
金殿之外响起板子落在皮肉之上的声音,因着被堵了嘴巴,春雨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钟落月看着夏弘这般护沈烬墨之行为,容色白了几分,瞧着沈烬墨的目光带上了恨。
可又在与刹那之间,她又意识到沈烬墨说的话,是夏弘心里想的。
屋内的人都是人精,沈烬墨身侧的户部尚书开了口:
“皇后娘娘想来没见过那女子才略有担忧,臣之前去其家中找其父商谈正事见过一眼,那的确是个才貌双全之人。”
躬身等候在一侧的礼部尚书也明白今日来这所要领走的任务:“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天家更尊贵的世家,而东宫太子更不需要借谁家的势,娶妻娶贤,这出身反倒无足轻重。”
一句接着一句话落下,夏陵沉沉吸了一口气,想着夏弘曾经因着他的出类拔萃而生出的忌惮,心中有了选择。
但凡夏弘年富力强一年,夏陵便不能做那出类拔萃的储君。
他如今只能要宠,不能夺权。
抬头与钟落月对视,夏陵微微点了头。
钟落月整张脸都有些僵硬,咬着牙将口不对心的话说出:“听众位大人这般说,臣妾亦觉得这是一桩好婚事。”
夏弘满意的笑了:
“朕的太子自然要配这般出色的女子,既然众位都觉得好,那礼部便开始筹措太子大婚之事,户部这些日子也要全力协助。”
“这东宫的大婚之事,必然不能比当年彻儿婚事的排场小。”
“小林子,新婚那日你从朕私库里多拨些银两,让这沿路的百姓都沾沾喜气。”
金殿在夏弘兴致勃勃的安排之下,染上了喜气。
礼部尚书趁着夏弘话落的瞬间,当即就想将这大婚的日子敲定:
“今年宜天家嫁娶的日子一共只有两个,一个便是三月初六,另一个是十二月十八,不知皇上皇后和太子意瞩哪个日子?”
不待众人思虑,沈烬墨在夏弘的目光之下率先建言:“臣倒是觉得三月初六更好,日子不冷不热,正是适合这等喜庆之事。”
“臣唯一的担忧便是时间有些紧,不知道户部和礼部能否忙得过来。”
“沈大人放心,我户部必然支援到位。”
“我礼部也必然将这事承住,让这大婚办得体面又热闹。”
夏弘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时间虽紧,但也马虎不得,但凡有哪里办得让太子不满意,朕要你们的脑袋。”
两位尚书同时跪地:“臣必然不辱使命。”
众臣退去,沈烬墨朝着夏弘拱手谢恩:“臣叩谢皇上替谢南星做主。”
今日这一出看似是因为沈烬墨归来而组的局,其实是蓄谋已久。
沈烬墨当了这个借口,就要承了夏弘这为了替他报仇,而随意给东宫许婚的恩情。
其实,怎么会是随意呢?
不过就是夏弘对自己早年提拔的户部尚书生了不满,意图拉着他同东宫更沉沦嘛。
夏弘从龙椅走下,轻柔拍向沈烬墨肩膀:“忘衡,你和太子是不一样的,朕不会像对太子那般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