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立即俯首低声道:“是侍卫司十队的队长,家里世代从商,墨世子也在十队。”
“如此这般,这都督的位置便给了田定,十队队长当小墨去干,干不好朕必然要赏他板子。”
沈烬墨前些日子这一事干在了夏弘心坎里,虽未能选在最合适的时机,但也功大于过。
夏弘必须得做点什么让朝臣知道的态度。
如今这上赶着递过来的机会,不大不小,刚刚好。
虎头寨一事尘埃落定,夏弘起身准备回寝殿歇息片刻,却被旬澜高声阻拦:“虎头寨一事,臣恳请皇上亲断。”
“旬卿,此事自有大理寺去审。”
他堂堂一国之君,这般案件都要亲自来断,他养这满朝文武有何用?
“此案若交由大理寺审问,这三百余人都逃不了一死。”
官官相护,这事必然以对弱者的屠戮结束:“虎头寨虽有错,但罪不至死,请皇上明鉴。”
眉目冷凌,夏弘坐到龙椅之上,殿内静默,君威压下,唯余旬澜陈述原委的颤声。
一掌拍上书桌,桌上的折子因着这般力气掉落几本,金殿内外所有人因着这天子之怒匍匐:“旬卿这般言语,可有证据?”
若虎头寨这一闹还真翻了天,其余郡县之百姓也跟着落草为寇逼迫朝廷,夏弘这皇位直接易主得了!
纵恐慌,亦寸步不让:“虎头寨三百一十二口人皆是证据。”
“皇上执政为民,让:“臣以为,这等官员当杀一儆百。”
“哼。”嗤声一笑:“你出身旬氏,旬相有教过你这般毫无根据判案吗?”
“这三百余人都是山匪,以打家劫舍为生,他们的话如何可信?”
匍匐跪地的大当家在两人几轮争锋相对之下,心中最后一丝希冀破灭。
正如沈烬墨和他所说,选择从来只有一个:他死,还是那些人陪着他一起死。
这个朝廷,还不了他公道。
选择做了出头鸟的大当家,等着他的一直都是死。
“草民…草民服罪。”不愿拖累旬澜,大当家哆嗦着开口,将所有罪过一力承担。
“掳走旬大人的是罪民,关押郡主的也是罪民,逼迫他们劫掠的亦是罪民,所有罪责罪民愿一力承担。”
目光慢慢收了威慑,夏弘微微看了一眼林公公,他不信区区一山匪,在旬澜还在为他求情之际,便会放弃挣扎。
林公公领命退出金殿,夏弘唇锋微敛,当场做了决断:“你虽为主犯,但虎头寨的人亦有过错。”
“你逃不脱一个死,那些跟着你的人也不可能无罪释放。”
“来人,去大理寺说一句,查明旬大人所言之真假,若真相如何,那便每人赏十板子再放了。”
杀一儆百,儆的是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