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月光走出数步,谢南星眷恋回头,却只看到那扇关闭的暗门。
谢南星其实都明白,沈烬墨不想让他知道这些厚重,更不想让谢南星和他一同扛起这些绝望。
谢南星不会去问,不会去质疑沈烬墨的任何决定。
谢南星只会通过所有方法走到沈烬墨身边,用行动,用言语,一次次告诉沈烬墨:他不是一个人。
坐在寒英院收到沈烬墨已经用完膳的消息,夏欣才趁着夜色起身离开了院子。
孤身走入通往逍遥王府的专属密道,夏欣周身的疲惫再是掩饰,也泄露出来些许。
陈萝远远瞧见夏欣的身影,便迎上去扶着夏欣坐下,一手伸出搭住夏欣的脉搏。
容色未显,嗓音带着浅笑:“皇姐,我给您开个方子,您记得按时喝。”
陈萝都亲手开方子了,夏彻便知晓夏欣为了沈烬墨之事,费神过多。
“阿萝,皇姐这身子如何?”
“没多大事,皇姐要放宽心,都会好起来的。”
陈萝并未选择将焦虑传递给夏欣和夏彻,心病还需心药医。
“彻儿,阿姐曾以为沈忘衡回洛安,是为了和我们并肩同行。”
“启令军交到他手里,是阿姐辜负了你。”
夏欣的儿子选择了背叛嫡系,所以她要来告诉夏彻,沈烬墨不可信,不能信,更不用护。
夏彻温润的眸子含着笑意,白皙的手掌落在夏欣身后,轻缓地拍着:“启令军是父皇留给皇姐的,皇姐不论如何处置,弟弟都支持。”
在这洛安城内艰难前行的十二年,夏欣将所有的温暖与疼爱都给了夏彻,包含着夏欣无法给沈烬墨的那一份。
“可若这支启令军交给你,你现在的处境必然要好上不少。”
新臣上位,忠臣惨死,中立之臣倒戈。
夏弘用十余年的埋伏打了他们姐弟一个措手不及,而启令军是他们姐弟在困境之下唯一能握住的筹码。
“皇姐,您想岔了。”替夏欣沏上一盏热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启令军在我手里,我早就死了。”
“皇姐,我和您都要记住,这世上早就没有启令军。”
沈烬墨手里有这个筹码,夏彻和夏欣就算知晓,也不能提。
启令军暴露的那一日,要不就是他们胜利的一日,要不就是他们身死的那一日。
陈萝瞧不得夏欣这般心痛的模样,她也不信沈烬墨真的会背叛他们:“皇姐,不论世事如何变,忘衡都会是您的儿子。”
“这满洛安的勋贵子弟,谁家孩子没把爹娘气个半死?”
“我幼时非要闹着去做个大夫,差点把我爹气到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如今不也好好的?”
“萝儿,阿姐晓得,多谢你的宽慰。”
夏欣却知晓,沈烬墨和陈萝昔年之事不可相提并论。
她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要针对启令军和沈烬墨的事情,给夏彻一个交待。
今日过后,夏欣必须恢复到她平南长公主无坚不摧的模样。
路是沈烬墨自己选的,夏欣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全做到袖手旁观沈烬墨的遭遇,但夏欣已经在学着放手与遗忘。
遗忘九岁之前出类拔萃的儿子,放手重回洛安有自己想走之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