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交辉,明日要早起去宫内伴读的谢南星已经沉沉入睡,沈烬墨从床上起身走到谢南星床前。
蹲身坐在脚踏上,借着清辉看着熟睡的小病秧子。
脸上的疤痕脱落留下的红印已经彻底淡去,原本透着病态的白皙的容色,如今瞧着倒是康健了几分。
一呼一吸之间鼻翼轻动,脸颊上新长的肉一抽一抽。
沈烬墨唇角勾起,摇头浅笑。
身体尚未康复便已长得这般祸水容貌,改日身子骨若好了起来,也不知要引得多少男女为他折腰。
“谢南星。”言语仅停留在唇齿之间,并未传入谢南星的耳中:“早日康健。”
谢南星自当在沈烬墨的羽翼之下,肆意璀璨。
从脚踏上起身,沈烬墨悄无声息出了长公主府,身形如影,几番兜转便失了踪影。
跟了大半个时辰的岁一站在墙角,绝望呼出一口浊气。
他知晓沈烬墨是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来逼着他取舍。
岁一却不知,如他这般人,真的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成阳秋白日去长公主府给谢南星诊了脉回家,便使人给陈萝传了信,沈烬墨要在今夜和陈萝见一面。
子时一至,沈烬墨翻过院墙进入屋内,四四方方的木桌旁已经坐了三人。
未点油灯,月光足够让沈烬墨看清眼前这些人:“你来做甚?”
沈烬墨问完,成阳秋垂下的头颅小心翼翼点了。
这话他想问很久了,但他不敢问。
别看这人日日装疯卖傻,可但凡沉静几分,就足以将成阳秋吓到两股颤颤。
温润的眸子含着平和看向沈烬墨,余光却落在陈萝绞在一处的手上。
嘴角挂上浅笑,坦荡舒展的贵气浑然天成:“阿萝深夜出门,我不放心。”
沈烬墨今日不是为了夏彻而来,也没准备在夏彻身上多花功夫,便侧首看向陈萝,准备直奔主题。
却见那在洛安无法无天,在平安镇沉稳大气的女子,如今竟是满脸娇羞?
两人这成婚的三年,莫不是白成了?
对两人关系的琢磨显然比不过谢南星,沈烬墨立马就收回了游走的神思:“陈萝,谢南星身体现在如何?”
沉沉吸了数口气,又喝了一盏温茶,陈萝才开口:“底子太薄,康复的速度倒是比我预期的速度快了不少。”
这样的复原速度,不该是谢南星这样身体的人能拥有的:“他是否有在吃旁的药物?”
任何隐瞒都会影响陈萝的判断,沈烬墨仔仔细细回想了一番,便觉是那套五禽戏的功劳。
“未曾,他每日都会打一套拳法,想来是那套拳法的功效。”
“竟然有这般奇效的拳法,我可否一观?”
能强基之拳法,若谢南星和沈烬墨愿意,陈萝想给夏彻用上。
夏彻早年也被折腾了不少,这身子看着虽强健,其实身子骨里也透着虚。
“你可找谢南星去说。”沈烬墨不会做谢南星的主:“他身子何时能稳定下来?”
“两朵七叶重瓣莲在手,约莫半年他这底子就补完了,但房事方面依然不可放纵,会伤了元气。”
陈萝说完这话,下意识看向夏彻,耳尖又开始透着红。
她是一个大夫,若夏彻不在身旁,这些话是再正常不过的医嘱。
“嗯,我知道。”沈烬墨一眼瞧去八面不动,那蓦然大了几分的瞳孔却显示了他心间的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