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思,再开口已经用上了一颗诚挚真心:“皇上,谢南星是臣的救命恩人,臣不想以男妾之名折辱于他。”
宁肯不娶,宁肯推开,宁肯做一辈子无名无份的知己,沈烬墨亦不会让谢南星为他之妾。
“你想娶他为男妻?”
这是夏弘都未曾预料到的痴心。
不说大夏一朝,就算前朝,也只有那下等人家才有男妻一说。
不对,前朝开国之君便娶了男后,那男后还是陪着他一同打江山的将军。
“谢南星身体也不好,臣不想这般早吓到他。”
沈烬墨没有否认,看在夏弘心中那便是确有其事:“你小子倒是会疼人的。”
亲自扶着沈烬墨起了身,这般话题点到为止。
“朕替你先备下府邸,希望今岁之末,能贺小墨乔迁之喜。”
“臣必不负皇上苦心。”
夏弘只给了沈烬墨不足一年的时间扫清所有臣服他的障碍。
嘴角噙着轻松的笑,夏弘早已厌倦被前人功勋掣肘的感觉,他要在有生之年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纪元。
他的功德,自当居于夏启之前。
“南星的身子好了,你才能安心替朕办事。”
“朕一共也才两朵七叶重瓣莲,之前赏了南星一朵,另外一朵等会朕让林公公也给你送过去。”
“谢皇上隆恩。”弯腰拱手,未再下跪:“改日谢南星身体好了,臣亲自来向皇上求恩典。”
“小墨,你是个聪明人,朕知道你的本事,朕相信你永远都会做正确的选择。”
亲情与权力,沈烬墨直接二选一必然有难处。
可要是再加上沈烬墨的这条命呢?
夜黑风高,天上无星也无月,手里提着的灯笼被风吹灭,沈烬墨一瞬失了方向,看不清前路,亦找不到归途。
嘴角在暗夜之中勾起一抹坚毅的弧度,眸中闪烁的锐意更甚往昔。
这黑夜无光,沈烬墨便身披野火,燃了这天幕。
月光霎那间透过云层撒入太医院,沈烬墨靠在床头看着新送来的七叶重瓣莲。
原本透着锐气的眸子开始放空。
解药一颗能保三月,关乎性命的把柄被夏弘握在手上,沈烬墨和夏弘都当安心了不少。
于沈烬墨而言,这是好事,但这只是早就预料到的好事,并不足以让沈烬墨乱心。
但把谢南星惹火这个事情,又一次把沈烬墨折磨的不上不下。
想起前不久在金殿那些言语,若非发自本心,哪能那般坚定?
沈烬墨开始思考,他是不是入戏太深?
可戏终究只是戏,入得太深,也成不了真。
更何况谢南星对与男子共度余生之事,避如蛇蝎。
沈烬墨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让谢南星知道,免得污了他的耳。
日出东方,沈烬墨的眸子瞪得和昨夜入睡之前一样大。
这一夜,他未曾安眠。
掀开棉被,起身将行李整理好,重新坐在书桌前,开始将未写完的大字写完。
日头渐渐爬高,沈烬墨手里握着厚厚一沓临摹的字帖、背上行囊,离开了旅居许久的太医院。
宫学尚未放课,沈烬墨便站在大门处候着。
没一会嘈杂的对话传入耳廓,沈烬墨握着字帖的手紧了紧。
数日未见谢南星,再次见到,也不知谢南星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也不知道今日这般道歉的举动,谢南星是否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