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湛读懂了谢南星的吃惊,点了点夏域的桌子:“殿下,您会了吗?”
夏域点了点头,便将曲子复刻了一遍。
谢南星不敢再质疑旬湛的教学方法,是他自己不行,比不得两位天赋异禀的男儿。
不过赶不上天才实属正常的,谢南星很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平凡。
旬湛抬手拍动夏域肩膀,夏域无声叹气,手重新按上琴弦,激亢的战曲响起。
旬湛搬了把椅子坐在谢南星身侧,一手落在谢南星面前的琴弦之上,懒散地拨弄着。
“这皇宫里的皇子都是十五出宫建府,尚且还在宫学念书的就只有八皇子和九皇子”
“这学堂加上你一共九人,共分成三个派系。”
“韩洲一人一派,他不归属于任何人,他就是他自己。”
“你与九皇子当属一派,其余人六人为一派,统一归属八皇子。”
旬湛下巴点了点夏城的座位:“八皇子的母妃昔年是皇后的贴身婢女,所以八皇子乃太子那一脉。”
“但这只是如今。”
旬湛又点了点钟峦的位置:“钟峦就是同八皇子一处议论你之人,他乃皇后母家钟氏唯一的嫡子。”
一曲古阵曲弹完,旬湛的话也应声终止。
谢南星咳了咳嗓子,夏域重新抚琴。
堂堂九皇子活成了个琴师,夏域也并未不满。
“草民驽钝,只想好好当一个伴读,别的草民听不懂。”
“哼。”旬湛笑了,透着邪气。
搁这儿和他扮猪吃老虎呢?
不论是谢南星还是沈烬墨,最后都得是夏域的人。
这山河,只有夏域不要的,没有夏域得不到的。
“从谢公子当这伴读的那一刻,便没有听不懂一说。”
旬湛做了他能做的,他也愿意给谢南星一点时间去思考:“天家无父子,无兄弟,只有胜败。”
“墨世子尚且年少,总得替自己的以后筹谋。”
夏弘迟早会死,旬湛在提醒谢南星要提前留好退路,免得未来尸骨无存。
“旬夫子,学生觉得自己还要回家和世子殿下商量一下。”
回家二字用得极妙,沈烬墨何时能回家,谢南星何时才能给出这一答复。
且这答复,并非答允。
瞧着谢南星这机警模样,旬湛笑得荡漾。
他本来就没打算今天得到回应,若今天便得到了回应,旬湛须得重新琢磨沈烬墨回洛安的目的了。
“这学琴还是要有趁手的古琴,你家世子殿下若缺银子,本夫子倒是可以借你点。”
谢南星摇头拒绝,他家世子殿下才不穷。
不对,不是他家的。
“夫子,殿下,课上完了草民是不是可以走了?”
夏域点头应允,谢南星抱着包裹出门的步伐较之来时轻快不少。
等到谢南星离了学堂,夏域开始上下扫视旬湛。
“旬夫子,你去年从本皇子这借走的五十两,前年借走的二十两,何时还?”
这点银子虽然不多,却是夏域的所有,都被旬湛给哄骗了去。
“呵呵呵。”旬湛没脸没皮道:“臣是怕殿下您银子太多乱花,臣帮您存着呢。”
“谢南星有主,你长点记性。”
一天天跟个花蝴蝶一样,看见好看的公子姑娘就往上凑,像是十八辈子没有讨过娘子一般。
就旬湛这模样,这辈子都别想成为他的入幕之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