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武安侯,你们这做爹娘的,就是太小心翼翼了。”
“朕理解你们为人父母心疼小墨,舍不得对孩子放手,但你们也不能太过谨慎,朕的太子十四便能赈灾。”
“翻年小墨就二十及冠,不小了。”
微微摇头,落在沈烬墨身上的余光透着怜惜,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你看看,你的爹娘不替你的前程保驾护航,但朕不一样,朕是真心替你想的。
“犬子如何能同太子相比。”
沈骏压下夏欣意图再次推挽的动作,一味的推挽并不见得能护住沈烬墨:“皇上这般看重小墨,不如先让他去侍卫司当个九品巡城侍卫?”
此话一落,满座皇亲国戚率先起身反驳,开始为沈烬墨说着话。
并非真心心疼,而是夏弘心疼,他们就当用心。
“武安候,这殿内亲戚家的儿郎最差也是从五品带刀护卫做起,你也莫要对世子太过苛刻。”
“甚是甚是,就武安侯和长公主的儿子,莫说五品,直接做个从三品的都督也未尝不可。”
侍卫司本来就是这些宗亲世家不得用之子孙混个官职的所在,官职高低全看爹娘的是否得圣宠。
这真有能力的世家子弟,可都是进的御前都指挥司,成为夏弘的亲卫。
“多谢各位叔伯建议,小墨打小在乡野长大,和各家悉心教导的儿郎比不得。”
夏欣端肃坚定,站起来替沈烬墨说话的宗亲只觉讨了个没趣,悻悻坐下。
遭受爹娘贬低而断了前途的沈烬墨眉眼染上落寞,握着杯盏的手不经意间泄露了些许力气,杯盏一瞬变成碎瓷。
然手上却未见一丝伤痕。
“小墨,你如何考虑?”
微凉的眸色在看向夏弘之时暖了几分,沈烬墨越过爹娘跪在夏弘面前:“前途之事,臣自当听皇上和爹娘的安排。”
皇权之下,本就当先君臣,后父子。
“那元宵节之后小墨就先去侍卫司报到,九品的确太低了,武安候卖朕一个面子,给个七品的官职如何?”
金口御令,沈骏只得跪地领旨。
待到沈烬墨重新落座,这席间就连杯盏起落之声都轻了不少,与之前的推杯换盏相距甚远。
夏弘的用心与沈烬墨的修为让座下的宗亲心中有了旁的成算,今日回府少不得要好好警告自家子弟。
离沈烬墨要远些,免得平白挨了打,丢了命。
这人再是爹不疼,娘不爱,也是皇上愿意护着之人。
“谢南星那小子身子如何了?何时能下地?”
“昨日府医才瞧过,估摸着再过个七八日便能正常走路。”沈烬墨抢在夏欣之前起身,像是害怕夏欣再耽搁谢南星的前途。
“读书可以明智,朕听闻谢南星的笔墨都是小墨亲自教授,如今小墨要为国效力,谢南星读书之事朕也记在心上。”
“小九翻年已经十一,这些年一直缺个伴读,谢南星便元宵之后进宫,同小九一块念书。”
“给小墨教出个贤内助,小墨日后也能安心替朕效命。”
夏弘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落下,满殿的人除了沈烬墨,纷纷抬首偷看龙椅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