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将伤口包扎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太医留下药方,就跟在岁一身后走出医馆。
“世子爷身体如何?”
“毁骨解药喝下,最迟明日便能醒。”太医踌躇了一瞬,继续道:“世子爷的身体里,似乎还中了别的毒,臣把控不太准。”
“嗯。”岁一手里握着的剑,缓缓敲着地板:“成阳秋的事情,太医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跟着岁一而来的人,除了太医,都不可能越过岁一去禀报。
不论最后成阳秋是死是活,这太医的嘴都得管住。
“岁大人放心,在下什么都不知道。”
太医也是宫里的老人,在这宫里活着,最重要的便是嘴要严,眼该瞎的时候便要瞎。
提前被岁一支走的暗卫凑到岁一跟前,低声将沈烬墨中毒那日的见闻对着岁一汇报。
岁一将敲打着地板的剑握在手中,透过半开的房门瞧着屋内病榻上的人,微不可闻的闷笑自鼻腔中传出。
若非有成阳秋的出现,沈烬墨就算得到解药,也活不过三十。
有些人啊,可真的是生来就得天命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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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皇宫
谢南星因着疼痛,又一次从昏迷中睁开眼睛,发了好一会懵,谢南星才意识到自己躺着的软榻在往前移动。
抬眼望去,眼前是红墙金瓦,雕梁画栋之间盘旋的是龙凤呈祥。
疼痛被心中的恐慌代替,谢南星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大夏皇宫,且他还是拖着这么一副残躯出现在大夏皇宫。
微微抬手,扯了扯站在他身侧的夏欣的衣袖。
夏欣一察觉到动静,从怀里拿出瓷瓶,倒出两片三百余年的老参片喂入谢南星嘴中。
抬着谢南星往前走的太监极有眼力见的将脚步放慢,夏欣俯首凑在谢南星耳畔,柔声做着解释。
“孩子,天恩浩荡,皇上想见见这救了本公主儿子的人。”
“你莫怕,皇上最是爱民如子。”
夏欣在告诉谢南星,他看见夏弘应当如何自处。
怕,才是一个小民见到皇朝统治者的正常情绪。
不怕,染上 上位者的疑心,谢南星连带着沈烬墨的命运,都必然蹉跎。
含在嘴里的参片上了年头,谢南星脑海中清明了几分。
这里是皇宫,这里是大夏,谢南星即将见的是这能主宰臣民生死的天子。
“天恩浩荡,是草民之幸。”
跟着沈烬墨待在一处的日日夜夜,谢南星不仅念过书,更搬着小马扎坐在沈烬墨身侧,听过太多在这洛安的保命之法。
如今这一句他在安夏欣的心。
夏欣忽然意识到这个小儿比她想象的要聪慧太多,一点都不像在乡野长大的人。
不过能得他儿子托付来洛安求救的人,本就不当是寻常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