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谢雁初的确吃得不少，不过更多的，还是喝酒，等到他离去了，沈言立在亭子下，望着满园的百花，心头颇多惆怅。
一个个赶赴战场，她的那一天，也不远了吧。
而楚家最终的目的，不正是她吗？
沈言眯起了眸子，如果非去不可，如果非要她死不可，那么，她又该如何选择？
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沈言阖上眼。
不，她不能这么做，
她有两个孩子，她还赌不起。
鼻尖隐约传来一阵沉香，哪怕墨君逢为了掩人耳目，换上了别的香味，她依然能够辨别得出来。
“在想什么？”
墨君逢立在她的身边，他只是随口一问，磁哑动听的声音，琴弦一般在他的心上拨动。
沈言看着他，“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墨君逢道，“无非是战场上的事？”
沈言挑眉，“这就有点投机取巧了啊，还有，不认真。”
墨君逢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洞悉了一切，“你真的要本尊说出来？”
沈言突然又有点害怕他猜到，“唔，还是算了吧。”
墨君逢不说，也是为了给她台阶下。
“阿言，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你的意见。”
沈言神色有些恍惚，“人活一世，的确有许多不好决定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你都会陪在我的身边，是不是？”
可笑，她早就不秉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念，可是一时失神，却问出这样的话。
“不错。”耳边传来男人诚挚的承诺，百死而不回。
沈言心念一动，“我早就没有当年的勇气，是不是变得懦弱了，都说我变得更果
决，可事实却不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该不该鄙视我自己。”
墨君逢蹙眉，“阿言，楚家这样对你，若你还誓死效忠，便是一个傻子，你无非是变得聪明了些。”
“可是，祖父因为我身负重伤，楚泽因为我赶赴战场……”沈言摇头，“即便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别人为我牺牲？”
墨君逢看着她，眼眸很深，“不是你的错，这一切的推手，都是楚家，不许再责备自己了。”
沈言眼眸渐冷，是啊，是楚家的错，只有楚家覆灭的那一天，环侍在她身边的所有危险，才会消失。
“狐狸叔叔，果果这件衣裳好看吗？”
碧霞给果果换了一件新衣裳，果果来到墨君逢的面前，急于得到他的肯定，美丽的大眼睛扑闪着澄亮的光芒。
墨君逢唇角勾起，将果果抱起来，满眼温柔，“果果穿什么都好看，下次我给果果带两身来。”
舟舟也扯扯他的袖子，“那我呢？狐狸叔叔只给妹妹买新衣裳吗？”
墨君逢挑眉，“当然不是，都买。”
沈言有点脑壳疼，自从黑狐狸出现，果果和舟舟似乎将他们的亲生父尊给忘记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