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下来了，雨淅淅沥沥下着。
秦慈站在廊柱旁，侧身对着素子安。
“没有拿伞，一时半刻也进不去屋了，这大雨等等就过了。来坐吧，我们说说话，好吗？”
素子安尽量让自己语气温柔一些，眼前的小家伙脊背有些僵直，平常人接受一个陌生人尚且很困难，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小家伙。
秦慈听到素子安的话，看着他的眼神，总觉得这个人，很危险，总而言之就是……不简单。
“你妈妈最后在边境线上空，开着武装直升机撞击了你父亲当时驾驶的战斗机，在最后一刻发生了爆炸，她选择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
或许是造化弄人吧。那一次的事情，是一次十分惨烈的……争端。”
素子安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
他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坦然说出姑姑牺牲的事情，也没有办法直面当年的真相。
秦慈看着这男人的眼圈肉眼可见的红了，张了张嘴，坐到了他身边。
素子安感觉到秦慈过来了，拉回思绪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有些瘦弱的小家伙，下意识想要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发丝，不过手刚抬起来就看到她防备的目光。
原本以为自己会对她有恨意，没有想到真的看到这个家伙的时候，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姑姑倔强的身影。
“说不出就别说了。”
秦慈条件反射地闪躲开了，挪动了一下，距离他远了一些才开口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
素子安看着秦慈，语气有些哽咽。
他舔舔唇，自己从未如此小心翼翼，只是这个孩子即将要去做的事情他已经和萧部长联系过了，恐怕自己除非用强硬手段，否则看样子是无法干预。
“你对于素非晚的死很愧疚。”
秦慈平静地问。
“那是你母亲。”
素子安怔住了，拧着眉头有些不悦地对秦慈说。
“我本就不应该出生，她恐怕也不见得有多想要我。毕竟对于她的信仰来说，我是她仅有的不光彩印记。”
秦慈忽然笑了，眼底却尽然都是冷漠。
“不是这样的。”
素子安反驳。
秦慈唇角的笑意又放大了一些，没有应声。
素子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两人一时之间僵持住了。
秦慈并没有打算过多纠缠曾经的事情，她本就生于深渊中，即便知道了真相，也没有想要去攀附什么。
“我和箫默部长通过话了，对于你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如果你不想……”
素子安听着雨声，感觉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说。
不过却被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
秦慈低声说：“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别人的命，不是命吗？”
素子安听着秦慈的话，同样的话以前姑姑也说过。
他一时有些分辨不清眼前的人，但很快收敛了神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失言了。
“我可能会死。”
秦慈余光一直打量着男人的神色，良久重新开口。
大雨，越来越大了。
素子安原本平静的看着秦慈，听着她的话倏地眉心一跳。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说的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