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一开始半蹲下，动作由下至上，而当她一颗颗系扣子，终于到顶端时，她不经意的抬眼，正对上男人的眸子。
陆深正在看她。
向暖被惊了一跳，手上一抖，下意识后退一步。
而后看的仔细一些，才看见男人眼中的不聚焦与空洞。
一股隐晦的痛自心底蔓延。
在刚刚后退时，向暖的手不经意碰到了男人的胸膛处，陆深一僵，随即皱了一下眉，声音冷了几分，“我劝你，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更或许，一开始你要贴身照顾我就是这个目的，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别打你的小算盘了，我对你没兴趣。”
听到男人突然说出这些话来，向暖快要气笑了。
从前怎么没发觉陆深还这么自恋呢。
空气里依旧是沉默。
陆深不耐烦的伸出手，摊开在向暖面前，语气恶劣，“听懂没有？”
向暖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在上面慢吞吞的写道。
——听懂了。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我不喜欢你。
陆深收回手，神色愈发冷凝，讽刺，“不会最好，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好牛哦。
向暖在心底冷哼一声。
而接下来向暖才知道，昨天的陆深与今天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几乎是事事要找她，不许向暖在身边离开半步。
昨天不还是很冷的说不要照顾么？！
“水。”
陆深喝了一口，“嘭”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你平时就给别人喝开水？”
向暖手忙脚乱的去换水。
“把上次会议的录音放到耳机里。”
陆深戴上耳机刚要听，又飞快的摘下来扔到桌子上。
“声音开这么大是要振聋我吗？”
向暖赶紧凑上前，费力研究音量键在哪里。
仅仅一上午，过的不可谓不心力交瘁。
从前也没发现陆深这么多毛病，好像这人一病了，各种事也多了，一会儿这不行，一会儿那不对，把向暖指使的团团转。
下午的时候，秘书过来汇报工作，总算是解救了向暖。
两个人在门口的时候碰到，秘书一愣，随即飞快垂头，匆匆走进房间。
陆深懒散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目，姿态慵懒，这幅样子落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副高冷霸总，而不是可怜的盲人。
秘书心情有点复杂，不过还是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照例的，每次汇报的结尾，都是关于黎家的事。
准确的说，是那个人的事。
秘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强装镇定，“最近没有什么别的事，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陆深慢吞吞咀嚼这几个字，蓦地一笑，“这样就好，她放得下就好。”
过了几秒，他忽而又问。
“刚刚进来，看见那个小哑巴没有。”
秘书身子一僵，停顿了一瞬，才结结巴巴道，“看，看见了。”
陆深淡淡。
“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