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心里惦记着原主这个女儿,徐佩兰只怕早就不行了。
徐佩兰流产后,月子都没做完,就被娘家人当作瘟神给送走了,走之前掏空了徐佩兰的存款,就连陈清渠拿命换来的抚恤金也不想放过。
她被爹娘大哥伤透了心,也不想继续待在娘家,大吵一架喊打喊杀才会护住了470块钱的一次性抚恤金。
此后,她与娘家断绝往来,独自一人带着女儿过活,住在街道办分给她的这间窝棚房里。
这间屋子冬天冷夏天热,又暗沉又狭小,但有四面有墙遮挡,徐佩兰母女总算有个落脚处了。
陈清渠是因公而亡,除了分给徐佩兰一间大杂院的房子,发了一次性抚恤金之外,还给徐佩兰在街道办安排了正式的工作。
徐佩兰带着原主在娘家住的那几个月里,徐大嫂带着孩子动不动就要回娘家,时不时就要给徐家众人脸色看,桌子都掀了四五回。
徐老爹更是当面撵徐佩兰走,“你个搅家精,赶紧从我家滚出去!”经常用手指着原主的脑袋,使劲戳了又戳,对原主说:“你姓陈,不是我徐家人,赶紧走走走,别在我家赖着!”
徐母也是哭着劝徐佩兰,赶紧抱着孩子走吧,没有出嫁的女儿还赖在娘家不走的道理。
徐家大哥更是动手打了徐佩兰和原主。
徐佩兰自尊心强,眼泪不知道掉了多少回,但是她分不到房子,陈家昔日的房屋和产业早化成了灰烬,什么都没了。
她带着一个三岁多的孩子,除了娘家还能去哪落脚!只能忍受白眼和辱骂,继续带着原主赖在娘家。
直到陈清渠用命换来了一个工作和一个住房……徐佩兰就这样一个人拉扯了原主五年。
陈安想,陈清渠这样敏感的身份,一定是立了很大的功劳,才能给老婆孩子换来一个安身立命的工作和住处。
正当陈安七想八想时,徐佩兰携着包裹,匆匆进了屋,“安安,看看你姑寄的这么一大包!”
在被窝里躺了大半天的陈安,套上袄子做起了身,“妈,我小姑寄的啥?”
“是花生,”徐佩兰用一把生锈的剪刀拆了包裹,“还有黑芝麻和核桃!都是稀缺物!”
“上次我给你姑寄红糖的时候,顺便在信里提了一嘴,说你头发枯黄,又细又软,你姑这是心里惦记着,特意给你寄了养头发的过来。”徐佩兰眼眶红润,心里念起了小姑子的好。
徐佩兰和陈斯年虽是姑嫂关系,但相处的跟亲姐妹没啥两样。
陈斯年下乡这么多年,她们也没断了通信。
徐佩兰和原主都是城市户口,有粮食定量,一个有工资有一个有未成年补助,手里头有活钱。
上个月,徐佩兰把省了几个月的粮票都换成了红糖,又蒙着脸在黑市买了二斤,一股脑全寄给了陈斯年。
陈安翻翻包裹,翻出一封信,“妈,小姑的信。”
“快拿来给我看看,算算时间也到了你小姑临产的日子。”徐佩兰一把从陈安手中夺过信,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
大约过了两分钟,陈安头顶上传来徐佩兰惊喜的声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