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妈妈一脸的忐忑看着陈闲。
陈闲面带微笑,招呼她坐下:“请坐。”
还挺有礼貌。
妇人看着面色平平无奇的汉子,讪讪一笑。
瑟缩身子,屁股坐在半拉椅子上,方便随时站起来,跪下。
陈闲眉头轻轻皱着,“怎么你对我有意见,贾妈妈?”
“不敢。”
妇人赶紧坐得板正。
像极那些把胳膊并拢折叠起来的小学生。
福平安抿嘴,并不说话,静静看着。
陈闲:“不知贾妈妈这里有没有年纪大,还没找到下家的身份清白、舞女?”
贾妈妈松一口气,还以为眼前的男子,会说什么让人非常为难的生意。
妇人谄媚、奉承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陈闲跟前,整个人像是慵懒的老猫,几乎凑到他怀中。
“有很多,嘻嘻,不知道先生打算如何做?”
陈闲呵斥道:“正经些!”
“不好意思,习惯了。”
“继续!”
“这些舞女、歌女,一开始眼光比较高,十八岁之前要是碰到金主还好,给个几百两的银子梳拢费,要是被金主看上。
带回去做个妾室,一辈子吃穿不愁。
但是,这也要看看咱们阁楼里的姑娘看不看得上人家?
实在不愿意第一个客人,是个圆乎乎、腰上缠着一圈肉球的、糟老头子一般汉子;要么是年轻,有些磕碜的男子,她们不愿意陪宿。
我也不愿意逼她们。
关键是姑娘们都想要容貌俊俏的年轻小郎君,可问题哪有这么好事?
又要有钱、又要英俊,一来二去,这就耽误不少年华……
我这不是也体谅她们嘛,趁现在年轻,不到十八岁,所以就由她们性子。
可终究楼里还要赚钱,培养她们歌舞所要的花费,还要她们掏出来。
到二十多岁,要么降低要求;要么转行在幕后教更年轻的姑娘歌舞。
后者没有前者赚得多,躲在幕后,更没几乎机会寻觅少年郎君。
老了,要么嫁给商贾做妾。
要么带着积蓄,在城中找个地方开始养老,一辈子就这样了……”
陈闲抿嘴轻笑:“你还怪好呢,还由着姑娘的性子。”
“那是!”
妇人讪讪一笑。
福平安嗤笑道:“真是讽刺,闲大叔,你还不知道,群芳阁的名声反而在城中稍微好一点,最起码还真没听到传出来硬要逼着姑娘接客的要求。”
贾妈妈干笑着:“哪里的话。主要是来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愿意,就多给一些银子,哪里有砸不动的双腿。
之前那些不愿意面对丑陋的客人,也是,不愿意就砸银子,姑娘哭哭啼啼进去,开开心心出来,都是苦命人,哪里有不爱银子的姑娘呢?”
陈闲:“有多少人,叫出来,我见见。”
贾妈妈微微一愣,看向福平安,忽又张嘴,有些迟疑,犹豫道:“先生初次过来,按照先生的名气,要是可以的话,我出去说一声。
恐怕会有很多年轻十三四五六的干净水嫩的姑娘自荐枕席,真的没必要吃一些蔫了,不水灵的青菜。”
陈闲:“……”
啧,真惨,二十出头的姑娘就被嫌弃老了嘛。
陈闲摇头道:“你不懂,我就喜欢年纪大的。”
贾妈妈:“……”
好品味。
不多时, 十多名的姑娘一脸忐忑进来。
甚至有些女子看向陈闲的眼神中充满火热。
楼里的消息已经散出去了。
城中聊斋先生现身群芳阁。
福平安自以为露出一个英俊的笑容,如盛开的孔雀尾巴一般,可惜,几乎无人看他。
贾妈妈笑着介绍道:“先生,这是真真、爱爱、连连……”
陈闲:“诸位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就说自己真名吧。”
其中一名个子高挑,抿嘴笑道:“先生好,我叫牛爱花、二十岁,擅长歌舞。”
其中一名稍矮,肤色雪白,局促道:“先生,我叫史巧凤、二十一岁,擅长抚琴古筝。”
其中一名身材跌宕,面色平静道:“先生好,我叫朱招娣、二十二岁, 什么都会一点点……”
“王盼娣。十九岁。”
陈闲:“……”
“都是……好名字。”
十来名姑娘,微微赧然。
陈闲对站在一旁有些忐忑的贾妈妈道:“不知道,将这些姑娘的身契全部收走,需要多少银子?”
贾妈妈错愕道:“先生不是说笑吧,能用得完嘛?
陈闲脸一黑:“什么话?陈某已经成家,正经人。”
福平安呵斥道:“什么话,闲大叔经常练拳,三五个汉子近不得身。看不起谁呢?”
陈闲:“你快闭嘴吧。”
贾妈妈赶紧解释道:“这些姑娘,虽说年老色衰,但是还在帮忙在楼中教年轻女子琴棋书画抚琴歌舞技艺。
都是技艺极为出众的艺人。”
陈闲掏出银票:“现在呢?”
看着那非常诱人的带着红色印章的银票,干笑道:“不是不行,只是一时间,让我去找代替的人,教学,很费心思寻觅。”
陈闲掏出银票淡然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 省得败坏我的名声,二百两银子一位姑娘的身契,这十个姑娘,我全要了。”
要是之前青青姑娘的身价真是一千两,现在这些不如她名气的姑娘,转卖二百两,贾妈妈能直接气过去。
现在嘛,就怕比较。
青青姑娘只收三百两,这些姑娘一个就是二百两,怎么算,也不算太亏。
福平安加上一把火,嗤笑道:“任何生意都没人贩子挣钱多,一百多文都用不到吧,买的时候,十几年后,反手几百两,明明可以直接抢的。”
贾妈妈尴尬笑了。
“公子说笑了,青楼都是正经途径收来的姑娘,从来不干违法的生意。”
陈闲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递过去。
妇人眼睛火热,厚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