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忍不住抱怨道。
阮老爷子心里是有个担心,但是扫了眼这个没有什么主力见的四儿媳,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阮老爷子夫妇临走前,王氏没忍住还是说了出来。“爹,五叔和兴哥儿都是京官,我听说他们京官消息来源多也快,可不可以麻烦您捎个信问他们一问。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图个安心。她爹急急忙忙地往府城里跑,没顾及到这个。”
“好,明儿我就去县城让老大写信并寄出去。”
阮老爷子点了点头。
路上阮老太不明白,“有傅大人给传递消息,怎么还用得着老五和兴哥儿?咱们这到京城一来一回半年时间都过去了。到时候我们要那消息有什么用?”
“你不懂!真要是坏消息,傅大人也不一定会透露。但是老五和兴哥儿不一样,自家人愿意透露的更多些。而且青青不顾圣意出了清水县,怕是惹恼了皇上。我担心她如今是凶多吉少。”
晚风中,阮老爷子的叹息声尤为深重。
“想必老四也是有这层担心,不然他也不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上午刚去一趟县衙,下午就风风火火地往府城里冲。”
阮老太也道。
“嗯,倒是可惜了青青那个孩子。桩桩件件的事无不办得妥妥贴贴,可以说咱们枣子岭甚至是清水县的兴盛都是她的功劳。坏就坏在她太重情谊了,到底是年轻了些,不懂得权衡。若当初她能狠下心来不管老四,如今她还是人人称赞的五谷神转世。”
阮老太却不同意,“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青青真要是连自己的老子都不管,怎么为人子女?即使她有再大的本事,光这一点,将来都能被大家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再者她真要是这样的人,你还敢认她是老阮家的人么?”
阮老爷子被问得哑然。
“所以这些对她来说怎么跳都是坑。”阮老太总结道。
“可怜那个孩子了!”阮老太望向远方,目光开始涣散起来,“以前老四家没吃没喝的时候,她就光着脚丫子在山上找吃的,身上伤痕叠着伤痕。当初她来老宅借衣服时,老三家的嫌弃她身上这里一道血疤子,那里一道流脓水的口子的,说是衣服被她穿了别人还怎么穿。
可我那时听着直掉眼泪。也就十来岁的娃子,怎么可能不疼?又怎么可能不难受?但青青就跟无事人似的。爹是赌鬼,娘又靠不住,偏偏她还是兄弟姐妹中最大的一个。喊疼又有谁会怜悯,喊难受又有谁会体谅?那孩子可怜呐!”
“谁说不是,所以他们在做竹簪子,我就想好好地拉扯一把,也就耽误几天功夫的事。没想到还真让她赚到了钱,难得的是她家里那么艰难,赚到的钱还能拿出来给大家分。那时候我就知道,老四家里有青青那丫头在,倒不了!”
阮老爷子也不住地点头。
“是啊!谁能想到三年罕见地大旱,也能让她想着法子把大家存活了下来,瘟役、雪灾、匪祸这些放在平时哪个不是要灭族的祸事,偏偏她总有办法让我们躲过。如今大伙儿的庄稼在她的指导下,产量都是翻倍地往上涨。”
“不然大家会无缘无故地说她是五谷神转世?”阮老太没好气地反问。
愣了会神后,她忍不住哽咽,“可惜如今大家的日子眼见好过起来了,那丫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