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氏的厉声呵斥,那即将照亮白婉婷眸中的微弱光芒骤然湮灭,仿若夜空中流星的瞬间陨落。
杨氏紧紧拽着依旧沉浸在难以接受,痛苦挣扎中的白志远,话语中满是迫切:“他爷啊,您倒是说句话呀!不能让婉婷呆在这赵家了啊!”
王氏闻声,身形一晃,再度逼近,双手用力推搡着杨氏,声线里夹杂着愤懑:“除了赵家,她还能去哪里?白家村几十年无人归家,她如何能在老白家立足?”
被白升祺坚定地护在背后的杨氏,心如刀绞,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婉婷在赵家受尽委屈,她可是您的亲骨肉啊!”
王氏手指颤抖,直指杨氏,字句间似箭:“你这毒妇,不忠不孝!若非你那十两嫁妆,惹得婉婷在婆家受尽欺凌,她何至于此?你须得赔银子给她治病,否则我跟你白家没完!”
白婉婷闻言,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洒在王氏衣襟。刹时间,王氏面容失色,如坠冰窟,昔日梦魇般的幻影在眼前盘旋,她喃喃自语,不敢相信:“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周氏怀抱着陷入昏迷的白婉婷,呼唤声中满是无助:“婉婷,婉婷……”
白升祺赶紧又把王大夫请了过来,施针急救,一番紧张的救治后,白婉婷勉强恢复了意识,但那气息虚弱至极,仿佛游丝一线。
“准备后事吧!”王大夫无奈摇头,退出房间。白志远闻此噩耗,顿时瘫软倒地,王大夫赶忙再次施救。
目睹这一幕,杨氏便想默默离去,却被王氏死死拽住:“你别想走,婉婷的事你也有份,银子你得出!”
白升祺怒目圆睁,一把扯开王氏的手,将杨氏挡在身后,言语中满是不忿:“自家女儿不顾,却在这里计较银钱,你的心呢?”
白婉婷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目光死死的直视着王氏,一字一顿,“与三婶何干?一切皆因你而起。你无德不贤,搅家宅不宁,难道非要闹得一无所有么?”
言毕,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的抓着王氏的手,眼中闪烁着不甘,气若游丝,几次尝试开口,却最终无力地吐出最后一口气,睁眼而去。
王氏怔怔地望着溅在自己脸上的血迹,恍如被抽去了魂魄,跌坐在地。周氏的悲号在屋内回荡,痛彻心扉:“婉婷,婉婷……”
白升祺当机立断,报官处理,任凭赵母如何阻挠,皆被他与仆从们一一挡下。
不久,衙门派人抵达,调查取证,白升祺亦已草拟好诉状,只待验尸结束,捕快收集齐证词,便让近乎崩溃的白志远签字,直送县衙。
赵母妄图阻拦仵作,“那可是我家的媳妇,你们怎可辱其清誉。”都被白升祺拉住。
王氏呆呆的看着周氏一边落泪,一边整理着白婉婷的遗容。当她看到杨氏正在用她刚刚搜刮出来的银子,又是买寿衣,又是买棺木。立即阻拦道,
“你不能用这些银子,这些银子是赵家赔的。你得出银子,你要出银子给婉婷发丧。”
此时的杨氏根本不屑与王氏说话,直接让王婆子带人把她按住。不要影响杨氏处理各项事务。
赵家的案情很是清晰明了,杨知县尚未离开。没多时便判结。
赵明辉打死妻子,视为故意杀人罪,判死刑。赵母纵子行凶,判十年徒刑,当场收监。赵家财产全部作为赔偿给白婉婷,由老白家操办其后事。
夜幕低垂,白志远及众人从衙门回到赵家时,望着布置妥帖的灵堂,心中悲痛难抑,谢过杨氏的操持。而这时,终于摆脱了束缚的王氏,却跑到大门口哭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