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刚结拜的二弟成了自己的世叔?
看着两个崽子崩溃的样子,关山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声,他拍着两个人的肩膀,发出轰隆作响的声音:“行了,别愣着了。”
“老师和师兄都知道你们结拜的事情,你们俩不用按照什么之前的辈分走了,反正你俩年纪也都差不多,还按照你们大哥二弟的叫法呗。”
李世民缓过来了神,无奈的扶额叹气,看着关山说道:“关叔,你就知道逗我们玩。”
“您应该早就知道我们要来的消息了吧?”
关山点了点头:“那是,老师给我来了信,说你和七郎都来了,我都等你们俩半个月了,谁知道你们两个脚程这么慢,现在才到。”
“怎么?”
“你们两个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先给你们两个一个校尉当当?后面再慢慢的混一个功劳就行了,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不然你们要是真的受伤了,断胳膊断腿的,你们老爹还不杀了我。”
陈临安与李世民同时摇了摇头,两人的神色都十分坚定。
“关叔,我们不是来混功劳的,而是真的要杀敌为国。”
陈临安的声音坚定,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幼稚气。
他的眸子中带着肃然:“我自幼便诵读去虏先祖的书籍与事迹,我陈氏祖上出了那么多的将军国公,甚至还有“武安君”这种武将中最为顶尖的封号,我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蛀虫呢?”
“我的骨子里,有陈氏永不言败热血。”
“我要重振先祖的荣光,我要实现我自己的愿望。”
“护国安民,临阵而安!”
“既取了这个名字,我便不是苟且偷生之辈。”
“父亲那边我会去信的,您不必操心我,我就去士卒之中做一个普通的士卒就好了。”
“躲在后面混功劳,非君子所为。”
李世民也是点头:“关叔,我同样是这样的想法。”
他的眸子中带着对陈临安的欣赏以及快意,有这样的兄弟,当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啊。
这是知己!
关山眼神严肃的看着两人,但两人却没有像是小时候一样退缩,而是紧紧的与关山对视。
良久之后,关山哈哈大笑起来。
他背着手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关山从怀中拿出两封书信:“我与老师和师兄约定,若是你们两个是要来混功劳的,那么我便直接将你们两人扭送回去。”
“而若是你们两个真有杀敌报国、护国安民的心思,那我就作保,让你们留在军中!”
他转过身,身上那些杀伐血气也是纷涌而上。
“这是战场,而不是儿戏!”
“这是由无数的士卒尸骨堆起来的战场!满地都是尸体!这地里面埋着的尸体哪一个不是家中的宝贝?哪一个不是家中的传承?可他们为了家国,便能够葬身于此!”
“他们的尊严不容亵渎!”
“如今,你们能够有这个护国安民的念头,也算是长大了。”
关山十分欣慰的说道:“不过普通士卒的事情就不必说了,你们两个弓马娴熟,熟读兵书,本事我是知道的,便让你们两个当一个校尉吧。”
“你们二人掌两支小队如何?”
“可有信心?”
陈临安、李世民拱手而道:“属下参见将军!”
至此,他们已经不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小公子了,而是这辽东南郡的一个普通校尉!
杀敌!杀敌!杀敌!
开皇十三年,秋冬。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场临近冬日的秋雨落在京都之中,却令京都的人们都感觉到了寒冷。
陈若瀚站在酒肆之中,眺望着远处的方向。
此地名为“状元楼”。
他的身旁站着两三位方才认识没多久的好友。
“玄成兄,此次科考,你可是有信心?”
魏征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陈若瀚,脸上带着些平和之意:“我倒是有信心的,只是不知道玄龄兄和克明兄有没有信心了。”
杜如晦呵呵一笑:“你魏玄成有信心,难道我杜某就不如你了?”
“玄成兄啊,须知此前的会试之中,你方才占第十三名,而我杜克明可是第八名啊哈哈哈哈哈哈。”
房玄龄摸了摸胡子:“奇也怪也,这里一个会元、一个第二还没有说话,倒是一个第十三名、一个第八名在这里胡言乱语,真是奇也怪也啊。”
他看着陈若瀚说道:“成涛兄,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是不是十分奇怪?”
陈若瀚脸上带着些憋着的笑容,这房玄龄、魏征、杜如晦三个人好似一天不吵架就不舒服一样,这些时日他都已经习惯了。
于是,按捺住笑意说道:“自然自然。”
他装做倨傲的说道:“你们两个一个第八,一个第十三,在我这个会元的面前大放厥词什么呢?”
魏征装作恼怒的样子拍了一下陈若瀚的肩膀:“好啊,成涛兄拿下会元之后,就瞧不上咱们这些穷酸书生了,该打,该打啊。”
一时之间,这状元楼上倒是热闹无比。
陈若瀚端着一杯酒,遥遥的看着那坐落在洛阳最中心的皇宫,眉宇中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京都啊。”
“我来了。”
开皇十四年,春冬之际。
一场大雪落下,将一切行踪都遮掩住。
高句丽、大隋边境的某处小路,一支队伍正在疾行。
这是高句丽与大隋持续半个月大战中的某个寻常一天,但他注定是某个不寻常的一天。
因为他将要名留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