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儿的那些酒肉朋友,年前的那件事……自己都看清楚了,蟠儿竟然还想要将宝丫头说给那些人?
岂非将宝丫头推入火坑!
真是喝酒喝糊涂了。
灌了两口黄汤,不去榻上挺尸,乱七八糟的事情乱说,乱七八糟的事情乱做。
如今。
都将薛家的产业拱手送人了?
真真要气死自己。
真真让自己以后如何去见蟠儿他们死去的爹爹!
让自己如何去见薛家的列祖列宗!
蟠儿。
年初和自己说着要接管丰字号,自己很是开心,也很是期待,也很有耐心。
上元节后,宝丫头说蟠儿对丰字号的事情开始不上心,开始不理会一些人和一些事。
自己也没有很在意。
若是蟠儿一下子改变那么多,自己反而觉得那不是蟠儿了。
现在!
现在!
蟠儿,真是自己的好蟠儿,自己想着就算蟠儿今岁将一些营生搞砸了,将一些营生亏损了。
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历练历练,如何懂得操持那些营生?
谁料……谁料……蟠儿竟然给了自己那么大的一些惊喜,银子还没有赚到,家里的营生份例都开始分给别人了。
再等一段时间,是否丰字号也要送给别人了?
薛姨妈。
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怒火中烧,家里的营生,蟠儿自己无论怎么胡闹,自己都觉无碍。
将营生送人?
自己万万不能接受!
也不会接受!
那些营生是蟠儿的,更是薛家的。
含怒一语,抬手指了指放在身边案几上的一个打开的方长扁平木盒,里面有一份份文书。
白纸黑字,都有手印按下。
上面!
是蟠儿将精华原液份例分出去的文书,听刘掌事所言,蟠儿还有心思要将别的营生份例也分给别人!
这岂不是疯了?
不是疯了,如何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京城、直隶、北方的丰字号营生,因宝丫头的缘故,数年来转好不少,银子也赚了不少。
只要继续走下去,营生会越来越好的。
银子也会越赚越多的。
蟠儿!
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怎么会签下那样的文书?
“妈……,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妹妹的事情,本来就是我对不起妹妹,我想着给妹妹找一门上好的姻亲之事,难道还……还有错了?”
“妹妹,明儿把你的肖像画给我一幅,我到时候……到时候好给别人看看。”
“……”
“嗯?”
“什么文书?”
“妈,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什么签了什么文书?”
“……”
薛蟠泛着酒色红晕的胖脸上,于母亲之言给予辩解着,身为兄长,替妹妹操心那些事怎么了?
难道有错?
妈至于那样说自己?
文书?
什么文书?
什么不和妈、妹妹商量?
摇了摇头,踏着不为顺畅的步伐走了过去,顺着妈手指的方向,看向案几上的木盒。
里面有一些整整齐齐放在里面的纸张。
什么东西?
于妈看了一眼,询问一言,妈找自己回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什么文书之事?
或者,别的事情?
“蟠儿!”
“你……,你真的要气死我,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和掌事们商量?就直接做主了?”
“也不和宝丫头商量,就直接做主了?”
“……”
“你……你真的要气死我!”
“……”
薛姨妈越说越是怒火中烧,蟠儿……太令自己失望了,知道这个儿子时常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出来。
也万万想不到蟠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将营生送人?
接下来还要将家业送人?
……
这如何是一个明白人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想着那一份份文书上的名字,蟠儿的兄弟,他们就是蟠儿的兄弟,有那样的兄弟?
不说帮着蟠儿将丰字号做起来,现在都要一起侵夺丰字号的产业了?
侵夺丰字号的银子?
蟠儿刚才还说要将宝丫头说给他的那些兄弟,就那样的兄弟?宝丫头就算嫁不出去,都不会考虑他们!
就算宝丫头同意。
自己都不同意!
语落,单手重重的在身边案几上拍下,响亮而又沉闷的声音荡开上房之地。
“妈……,你……。”
“你……,我先看看是什么文书?”
“……”
薛蟠吓了一跳。
妈……今儿发这么大的火?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文书?
签了什么文书?
难道是那件事?
可……妈和妹妹说过的,那件事任由自己做主的,任由自己操持的,任由自己决断的。
真的是那件事?
精神一震,意识再次清醒许多,没有多言,讪讪的伸手将一份文书从木盒中取出。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