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道:“要换一个人伺候贵姬吗?”
皇帝想了想,道:“算了,贵姬用他用得顺手,孤这次先饶了他,只罚他半年俸禄,再有下回,定然不轻饶。”
这是在敲打福全,皇帝没被粉红泡泡糊住脑子时,还是聪明的,他立刻就看出福全是不想惹恼贵妃,故意找事躲了下去。
顺德低眉顺眼地应了,目送皇帝离开,这才上前劝两位娘娘消消气。
贵妃用力打掉遮过来的油纸伞,冷冷道:“我之前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是个惯会伪装的小人。”
桑姬故作诧异道:“我不喜欢娘娘,今天直接对娘娘动手了,这怎么能算是伪装?莫非娘娘认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顺德过来时,恰巧就听到了这一句话,顿时就有些绷不住神情,真切地希望桑姬还是装一装吧。
毕竟陛下的眼疾短时间是好不了了,而他们又没有陛下那份指鹿为马的强大心理素质,此时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彼时站在回廊上看两位娘娘,斜风细雨之中,犹如笼着层烟,他们远远看着这番景象,只能知晓贵妃是吃了亏,没打得过贵姬。
可等走到近前,顺德才发现贵妃的衣衫俱湿,像是刚从池子中捞出来。
顺德心中一惊,这竟然还落水了吗?他连忙劝贵妃赶紧回宫换衣服,别伤了身体。
“陛下呢?”
面对着贵妃仪态尽失的问话,顺德面不改色地道:“前朝政事繁忙,陛下没时间过来。”
又凑上前压低声音道:“陛下传了廷杖。”
至于等陛下空闲,贵妃娘娘准备怎么告状,陛下又要怎么处理,那就是陛下要烦心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宦官能处理的了。
皇帝不爱美色、勤政的印象在众人心中太过深刻,贵妃觉得没毛病,皇帝真的过来了那才是令人感到奇怪。
她只能狠狠瞪了贵姬一眼,咬着牙带着人离开。
顺德连哄带骗地劝着贵妃离开,赶忙扶着贵姬进入水榭,水榭内富丽堂皇、珠光宝气,这是自然的,毕竟皇帝常常来此休憩。
皇帝还曾感慨过水榭布置太过奢华,要求日后宫中要简朴行事,不能再如水榭这里一般布置了。
当然,在满心怜惜桑姬的皇帝眼中,现在这处已经沦落为了和寒窑一般的地方。
顺德将下人们指挥得团团转,力图要将这位主子伺候得舒心。
等桑姬沐浴梳洗时,顺德听完侍卫们的禀告,知晓桑姬早些时候还见过见过临江伯,并且在众人面前和临江伯府划清关系时,他竟丝毫不觉得意外。
早已过了正午时分,风和日丽,天边隐约露出太阳的一角,远方天际仍笼着层乌云,只怕晚间还是要下雨。
桑姬洗漱出来后,诧异顺德竟然还在这里,她道:“你不要去服侍陛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