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喝到开始晕乎的时候,作为陪客,刘动开始念叨:“不瞒两位,我们团长也是为手下兄弟着想,才选择跟金陵方面合作。只是有些兄弟呀,他们还是对山城方面有些幻想的,也怕他们坏事呀!”
闫团长拍着桌子,醉醺醺地吼:“怕个屁?谁他妈的不听话,直接枪毙,还反了他们不成?”
瞎狗子出言劝阻:“万万不可,如果用钱能解决,咱们何必让兄弟们伤心呢?”
说着还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邵东兴:“邵专员,我说的对不?”
邵东兴正专心致志地跟那个叫凤莲的女人喝酒,被这么一捅,回过神来仓皇回答:“对对对,拿钱解决!”
刘动叹气说:“我们都半年多没见到军饷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堵住这么多张嘴呢?”
瞎狗子又捅了一下邵东兴,后者赶紧接上话:“钱,不算问题!五万,现大洋,够不够?”
闫团长睁大眼睛说:“五万?哄小孩呢?我团里三千多人,分到每一个人头上,才几个钱?都不够拖欠的军饷!”
刘动也附和说:“可不是么?那些营长连长的,怎么着也得给个千八百的吧?”
瞎狗子一边挠头一边偷偷伸出两根手指,问对方:“那多少合适?你们说个价呗。”
闫团长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万大洋,一口价,钱到位,我拔营!”
邵东兴一楞,瞪着眼,提高嗓门说:“多少?三十万?这个,我们做不了主!”
闫团长压低声音,伸头过来偷偷摸摸地说:“我的要求当然是多多益善,两位哥哥如果能给我们争取一下的话,我愿意给二位每人一成的辛苦费!”
邵东兴听完以后猛地拍了桌子,把瞎狗子吓一跳:“五万肯定是不够的, 那是给闫团长一个人的安家费!我们绝对不能让闫团长难做,不能让手下兄弟寒心,三十万可能有点困难,我起码可以给贵部争取到二十万!”
闫团长跟刘动相视一笑,回头对陪酒的凤莲说:“妹妹呀,快给邵专员把酒满上!这能不能升官发财,全指望人家了!今天晚上,你就留下来,照顾一下咱们的贵客吧!”
连续两杯下肚,自认为酒量不错的邵东兴双眼迷离,笑意盈盈地倒在了地上,睡死过去了。
瞎狗子上去踹了一脚,叉着腰说:“你们这药的劲头挺大呀!”
众人哈哈大笑,凤莲扭扭捏捏地过来攀着他的肩膀说:“夏先生,奴家陪你喝两杯吧?”
瞎狗子一把扯掉他的头巾,一个光头就露了出来,这分明就是一个男人。
小罗成问道:“老大,你怎么看出来他是个男人的?”
瞎狗子指着那人的脚回答:“你见过谁家女人这么大的脚?”
可不咋地,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绣花鞋,穿在这人的脚上,实在是太小了,大半截脚还露在外面,也就那个邵东兴鬼迷心窍,没在意这些细节。
众人笑得肚子疼,闫团长对那人下令:“赶紧把脸擦干净,恶心死我了!”
那人还故意扭扭捏捏地回答:“奴家知道了,干啥凶人家嘛?”
又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闫团长指着他对瞎狗子说:“我因为抗命杀了日本战俘,关进了监狱差点枪毙,认识了这哥们,范荣昌,别看他娘们唧唧的,可是正经的国军连长。”
然后他又叹着气补充了一句:“全连死得就剩下他这一个班长,队伍补充后就让他当了连长了。打过一场仗没死的,就是老兵了,两个月不死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当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