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果断回答说:“这个活,我接了,不过,咱们总得给他们开点条件吧?”
野比一郎再次得意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职位上,给他一个上校旅长;装备上,全部补充日式武器;人员上,只要到了宜昌,立刻进行补充!”
瞎狗子掰着手指头仔细记下来,皱眉问:“这么优厚的条件,他咋就不主动过来投诚呢?”
野比摆手说:“你不是军人,不了解他们,这第八军的前身荣誉第一师,由伤愈归队官兵组成,作战意志坚定,很难被感召。”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给你配了一个搭档,具体的情况,他会跟你仔细说清楚的!”
瞎狗子问:“什么搭档?野比先生这是不信任我了?”
“你不要误会,这人是武汉公署的官员,也是负责掏钱的人,不让他去,不合适呀,大家都需要弄点好处的嘛!”野比一郎解释说,“希望你们能配合愉快,至于谁做主,你们自己商定吧!”
瞎狗子还想说啥,野比一郎绷起脸,背起手来,又变成了正经模样:“松木坪镇是我们双方的交易地点,你可以先过去接触一下他们的团长,闫老四!”
谁?
瞎狗子的心里咯噔一下,世界这么大,无巧不成书,打死都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听起来熟悉又没见过的老乡,闫老头引以为傲的养子。
看来这个活还真的不能推脱了,瞎狗子不再废话,当即表示:“野比先生放心,这个工作我接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和小罗成在镇上一个小旅馆里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在街上吃了碗辣喉咙的面条,就跟着野比大队的运输卡车去了松木坪。
今天是他们双方约定的交易日子,日本人车里的货物五花八门,饭盒,皮带,头盔,刺刀,药品,武器弹药,更多的则是粮食,这也是国军将士最急需的东西。
光随行的官兵就十几个,乘坐着另外一辆卡车,看那表情,显得十分兴奋。
车辆到了镇外,日本兵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打开车厢门,把各种货物搬下来,摆放在空地上,为了显得干净,有人还用膏药旗和军装铺在地上用于摆放货物。
现在还没有人过来,他们也不着急,偶尔路过几个好奇的老百姓,看到日本兵之后就吓得赶紧绕道跑了。
有人指着东南方向兴奋地大吵大叫,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过去,好像在等待财神爷下凡一样。
一股黑烟从两山之间升起来,然后就传来嗤嗤哐哐的声音,没多久,一辆油漆快掉光的破卡车出现了,没有挡风玻璃,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不停地往面前的炉子里扔柴火,开车的人咬牙切齿,用力扭着方向盘。
这是一辆烧锅炉的汽车,起码有二十年的寿命了,非洲奥德彪拉香蕉估计都不想用这玩意,跑起来比人走路快不了多少,不过,看样子,那劲头还挺足,车辆里装着满满当当的都是晒干的烟叶。
待车走近了,瞎狗子看清了开车的人,别的没在意,就那一对眉毛让人印象特别深刻,扫帚一样往上竖着,两只眼睛时刻射着狠戾的光,跟兵哥照片里的形象是一样的。
负责在副驾上烧锅炉的家伙满脸焦黑,瞎狗子看清之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捡起地上一个小土疙瘩,瞄准了甩过去,直接砸在了那人的胳膊上。
那人跳下车就开始骂骂咧咧:“哪个狗日的…”
不过马上就骂不出来了,反而换上了惊奇的表情朝瞎狗子大喊:“狗子兄弟,是你么?夏队长,你咋也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