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狗子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铁了心跟日本人混么?”
马东兴拍着桌子叫唤:“看不起谁呢?咱们不是没办法么!你呢?你可是铁杆汉奸!”
瞎狗子瞪眼说:“你才铁杆呢!他们杀过我们村的人,我恨不得把他们都给生吞活剥了。现在也不是屌办法都没有吗?”
马东兴一咬牙说道:“就赌一次,如果是国军设的陷阱,那倒霉的就是日本人,如果不是,那我就真成了铁杆汉奸了,没有回头路了!”
瞎狗子又给了他一个主意:“如果真是陷阱,你就别回来了,去投国军和新四军都行,回来也没个好事了!”
马东兴重重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如果我回不来了,家里老娘就拜托兄弟了!”
瞎狗子郑重承诺:“我会把她接到我家里当自己亲娘侍候!还能帮我带孩子!”
马东兴起身走了,月光下,身影被拖的很长,显得高大又孤独。
两天之后,就是国军来收粮食的日子,日本人从徐州方向调来了500多人的队伍,带着坦克和大炮,准备一举吃掉这股国军队伍。
三堡镇的日本驻军被要求作为先锋部队为后续部队开路,按照老规矩,瞎狗子的侦缉队跑在最前面。说来也巧,野比一郎一百多人的部队集体拉了肚子,每走一段,就要停下来钻进路边树林去拉屎,气得后续部队的指挥官破口大骂,就不再等他们了,野比的队伍由前锋变成了后卫,拉肚子的毛病也突然都好了。
瞎狗子可没这么好运了,依旧被驱赶着开路。这一地带属于半丘陵地形,没有高山和大河,去往马兰的路上两侧却有一段不高的小山丘,被称为两山口,山上长满了松树,瞎狗子刚骑车路过这里,就被身后的禹航一把从洋车上扯下来,躲进了山脚下的小河沟里,瞎狗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四周突然枪炮声大作,炮弹落在鬼子群中炸开了,一辆坦克被击中起火,正好把路口堵死了,子弹雨点一般从道路两侧的高地上泼洒下来,他们中了埋伏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瞎狗子还是心慌得不行,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到处都在响枪,四周都是爆炸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日军完全没有预料到会遭遇袭击,被杀得个猝不及防!他们惊慌失措地开始还击,机枪疯狂扫射着,子弹如雨点般向两侧山上倾泻而去;同时,掷弹筒也不断发射出炮弹,在山间爆炸开来,溅起一片片尘土和火光。瞬间,整个战场都被浓密的烟雾所笼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听到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瞎狗子的侦缉队躲在水沟里不敢抬头,一个鬼子跑过来,跳进沟里,举枪对外射击,还呜哩哇啦的指挥瞎狗子他们开火,他的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就把他脑袋打开了花,这家伙哼都没哼就倒下了,四肢还在有规律的抽搐着,鲜血和脑浆淌了一地,让人看了感觉十分恶心。
这下瞎狗子更不敢抬头了,康掌柜却一个劲地叫好。
枪炮声逐渐稀疏下来一些之后,瞎狗子探出头去看热闹。
两侧山丘上一下子冲出两队人来,举着大刀就朝路上的日军砍杀过去,双方开始了白刃格斗,不断有人受伤倒地,喊杀声和哀嚎声再次充斥这片不大的战场。
瞎狗子是亲手开枪杀过人的,感觉自己已经是很牛逼的人物了,但如今看来,自己的那点战绩压根不值一提。
国军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可是在拼刺刀的时候一点好处都没捞到,日本人的刺刀耍得简单粗暴,别看他们个子比较小,但是身体强壮又灵活,一些国军战士刀还没落下,肚子上已经被扎中了一刀,瞎狗子看的干着急。
尽管如此,那些瘦巴巴的国军战士依旧没有退缩,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继续冲上去,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把日本兵打的节节败退,再次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