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锐利的目光一扫我莫名有些心虚,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率先进了会场,老于也看了看我,神情中难辨喜怒,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油然生出一丝不安。
“快走吧,他们都进去了。”余昧催促道,我和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没多久主题交流会终于开始。
按照流程今天会对所有参选投稿进行抽签分组,然后评选出合适的稿件参与第二天的分组现场论辩,而后每一组现场论辩的最高分获得者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选拔,也就是在第三天举行的正式现场论辩。
之后会歇会三天,在此期间评委们将通过专项会议研讨出决赛名单,让他们角逐最后的大奖。
我沉思的片刻台上已经将所有的评委介绍了一遍,然后作为主持者的林亦宣读了主题交流会的流程和评选规则,我本以为马上就会进入正题,没想到他话音一转宣布了一个往届都没有的环节。
“所有的稿件我们都已经预读过一遍,发现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本届主题交流会的投稿质量良莠不齐较之以往更甚,那些敷衍了事的稿件既是对论辩对象的不尊重、对会议的不尊重,也是对其他参与者的不尊重,所以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警示。”
他将视线环视一周,议论声顿时小了下去。
“经过多方协商,我们决定给此次主题交流会增加一个奖项,在它真正开始前赠予那些企图滥竽充数的参与者,同时告诫所有人如果不能做到踏踏实实,就不要留在这个圈子。
我们将这个奖命名为‘陈词奖’,希望大家不要做拾人牙慧的撰稿人,远离一切陈词滥调,而陈词奖的获得者将谢绝参与包括分组在内的所有后续项目,现在我代表评委会宣布本届陈词奖获得者是——”
一时间偌大的会场鸦雀无声,深怕他点到自己的名,直到他轻轻念出那三个字。
“王岭飞。”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手脚冰冷,直接僵在了那里,只有耳边嗡嗡作响,如同耳鸣发作,但很快我发现那不过是其他人的议论声,像惊雷一样冲击着我的耳膜。
就跟入场时一样,林亦的视线直接穿过人海放在我身上,不无讥讽地笑道:“上来领奖吧,凭本事拿的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缓缓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汇聚了过来,它们就像一张网让我寸步难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台,又是如何从他手里接过那个仿佛重若千钧的奖杯。
他让助手将稿件投放到幕布上,逐段逐段展示给大家看:“如果不说这是一份投稿,我还以为是谁将印发的资料误投到了稿箱中。”
他拍着桌子,继续点评:“‘斩风图’的发掘报告在场的人谁没有读过,需要你写下来凑字数?是否为仿古之作都争论过两轮了,你还在这老调重弹?祭祀之说、赠礼之言俱已被推翻,你有没有认真研读过资料?”
他看向老于:“都说名师出高徒,你这位学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