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心惊肉跳了一个晚上,直至天边泛白,熬不住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才睡了过去。
天色破晓,别墅区冷寂依旧。
时倾一夜好眠,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半敞的胸膛,沟壑分明,肌肉紧实有力。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稍微仰头,便能看见性感的喉结。
默了片刻,她使劲推开搁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臂,坐起身。
男人睡得很沉,似乎做着什么噩梦,眉心不安地紧蹙。
时倾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脸半天,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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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沈度悠悠醒来,习惯往旁边一捞,空落落的。
惺忪和困倦瞬间烟消云散,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属于时倾的鞋子手机都不见了。
犹如当头一棒,他脑中空白了一瞬间。
反应过来后,忙不停歇地穿上拖鞋就往外跑,客厅、阳台、花园……能找到的地方都没有熟悉的身影。
“沈先生,您是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听到他噼里啪啦的动静,佣人从厨房中走出来,一脸困惑。
“倾倾,倾倾呢?”沈度顾不得维持风度优雅,急切的面容现出几分狼狈。
“您是说谢小姐吗?她刚才往花园去了,说是要散散步,欸沈先生——”
沈度没有再听下去,想到什么,几步跨上台阶去三楼调开监控。
高清画面中,一袭简单长裙的女子淡定自如地换上鞋子,只拿了一个手机便径直往门外走去。
临到大门时,她忽而回头,朝着监控器所在的位置微抬下巴,眼尾上挑,明晃晃地露出轻蔑的笑。
她果然想起来了。
昨晚就不该心软的。
拳头紧攥,蓦地砸到桌面上。
沈度的面色千变万化,惶恐后怕等情绪积压在眼中,汇聚成深不见底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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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度暗戳戳地阻止她离开别墅,但是手机上的电话卡和银行卡一样不少。
时倾毫不心疼地花着他的钱,衣服包包全都挑最贵的买。
换了一身舒适的装扮后,时倾百无聊赖地订了一张机票,正要打车去机场,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她前面。
车门打开,沈度又戴着他那张黄金面具朝她走来。
“倾倾,跟我回去,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讨好,眼巴巴地等待她的回应。
时倾抱着手臂冷眼睥睨,“不好。”
“倾倾。”沈度欲想伸手,被她躲开。
手僵在半空,他脸色微变,半垂的睫毛扇子般扑闪两下,“你都想起来,是不是?”
“这不是显而易见?”时倾面无表情,红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我倒是不知道你的本事这么大,我是该叫你沈度,还是魔尊惊容?”
最后四字被她刻意加重,语气寒凉如冰。
惊容早就料到这个局面,面色不变,薄唇噙着一抹凉薄的笑意。
“你果然还记得,我们之间有一笔账还没算清楚,也许现在需要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郎才女貌,站在大街上对峙就像是吵架的情侣,已经引起了一众路人的侧目。
时倾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坐上后座。
惊容坐在她旁边,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回别墅。
过了一个小时,他打开车门,绅士地朝时倾伸手。
狐疑的目光快速扫了一眼,时倾有意忽视,径直从他面前掠过。
惊容神色不变,几步跟上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举止有度、温文尔雅的模样与印象中的傲慢强势的魔尊千差万别。
两人来到客厅坐下,惊容自顾自地走进厨房,端来两杯茶和一块香喷喷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