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王宫,只有这两处没找过。
祭司殿每天人来人往,时倾和江巍找到机会直接敲晕两个侍女,装扮成他们的模样光明正大地走到祭司殿。
“站住!”
刚放下手中的托盘,身后就传来一声娇喝,慢慢的,清脆的的铃铛声靠近。
月纤纤光着脚,身上穿着一件简单又繁复的衣裙,脸上依旧戴着面具。
漂亮的狐狸眼眯了起来,不住地在两个人身边转了半圈,审视的目光极为明显。
侍女虽然有高有矮,但是右边这一位未免过分高壮了些,而且周身的气质并不像普通侍女该有的。
月纤纤悄悄往后比了个手势,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两人,“我没叫你们,为何要进来?”
音色虽然娇软了些,但月纤纤跟在原祭司身边三年,模仿她的语气神态倒是出神入化。
时倾弯腰,压低嗓音回答:
“是另一位姐姐让奴婢进来的,奴婢不知,请祭司大人恕罪。”
旁边的江巍也跟着弯下腰。
身后的沧舟已经慢慢靠过来,时倾和蔺舟皆有所感应,悄悄按上紧紧贴在小臂上的利器。
“抬起头来。”面前的女子还在命令。
时倾站直,垂着的脑袋一点点抬起……
面容刚要显现,时倾瞬间拔出匕首迎了上去,同时江巍也拦住了要上前解救月纤纤的沧舟。
剑光刀影之中,时倾很快将匕首横在月纤纤的脖子上,低声警告:“别动!”
沧舟见状,果真不敢再动,一向温润的眉眼染上几分戾气:“别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我们并非恶意伤害,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们正在追捕的人在哪?”
一男一女来势汹汹,修为了得,沧舟又怕是夜玄的计策,不敢轻易松口。
他笑得无辜不解,“实在抱歉,我们并不知晓那个人在哪里。”
江巍索性不装,冷笑,“你少来那套,若是再不说,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他语气里的凶狠不是假的,月纤纤虽然害怕,但还是不敢泄露松玉的行踪。
她壮胆威胁:“我们也不知道啊,我警告你,要再不放开我,你们二人休想活着走出去。”
正在这时,柜子中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月纤纤和沧舟脸色皆是一变。
江巍抬脚要往那边走去,苍舟见状,直接拔出佩剑刺向时倾。
注意到凌冽的剑气,时倾直接甩开月纤纤,短刃与长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两人皆是毫不留情地往对方的脆弱点攻去——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快住手!”
时倾听见是松玉的声音,手腕一转,刀刃从旁边擦过;沧舟被月纤纤的声音止住,条件反射地避开要害。
“小师妹!”
“云姐姐!”
还是那两道声音。
在场的三人全都愣住。江巍扶着松玉,“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他们彼此的称呼,沧舟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松玉正要上前解释,大门被敲响,“祭司大人,奴婢们听到动静,您没事吧?”
“哦,只是不小心摔坏了几个瓶子。”月纤纤反应极快地解释。
“需不需要奴婢进来打扫?”
“不必了,本座要休息了,你们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可以擅自闯入。”
月纤纤镇静地拿捏语气,自然得仿若真正的祭司。
外面的婢女离开后,没等松玉先解释,月纤纤一把抱住时倾,“云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其他几人惊讶地看着她,“你们认识?”
时倾从她怀中挣脱出来,摇了摇头,“不认识。”
月纤纤改抱她的手臂,委委屈屈的,“云姐姐,你忘了,三年前,我们在冰解洲见过面的,你当时救了我还给我找饭吃。”
她一面说,一面观察时倾的反应,见她垂眸沉思,继续道:
“我就是那只小狐狸呀,你不记得了吗?”
时倾想起来,愕然:“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江巍的神色却是有些不对劲,“三年前?你去冰解洲做什么?”
时倾轻笑,“我听说冰解洲的狐裘做得极好,想买两身给我的两个徒弟穿。”
江巍嗯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松玉主动解释和介绍彼此的关系,沧舟收剑,躬身行礼,“都是误会,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
江巍和时倾亦是回了个礼,“还要多谢你们救了我师兄。”
几人简单道歉道谢之后,又分享了彼此的信息。
当得知松玉是为了她才来到冥山海时,时倾明显一愣,表情难得有些呆滞。
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动,脸上照常露出一个笑来,眉眼神色淡淡,似哭非哭。
松玉看着她眉头轻蹙,便知道这次恐怕是没那么好糊弄了。
但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小师妹的责问。
刚要开个头,时倾就笑着转移话题:“这事不急,我们回去再说。”
_
再后来,等到他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十日后了。
这期间,因为月纤纤的身份,江巍出过几次王宫,联系上了蔺舟。
那晚之后,蔺舟自觉来王宫帮不上什么忙,干脆直接在宫外打探好消息,并策划好了撤离路线,每日都在王宫大门周围等待,随时准备接应他们三人逃离。
只是,没想到最后要走的是五个人。
多了个月纤纤和沧舟。
再过两天,就是冥族的祭祀大典,月纤纤虽然紧急补习过,也被拉着练习了些,但是到时候还要求天问卜,她完全不会。
以防意外,她直接跟着江巍他们离开。而时倾因为要留下拿到血魔剑,便让他们先出宫在城外等她。
而且一再叮嘱,若是皇宫出现动荡一定要率先将松玉和月纤纤带走。
江巍等人虽不解,但时倾在某些方面格外偏执,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先将松玉他们带走,再回来接应她。
等到他们离开一个时辰后,时倾换上月纤纤的祭司斗篷和面具,直接往冥渊阁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