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女子身后,一一说道:
“弟子玩心过重,不加用心修炼,辜负宗门期望,此为一罪。无视门规擅自闯入禁地,险些酿成大错,此为二罪。”
“还有吗?”
蔺舟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
他神色认真又显呆萌,仿若下次犯错,他便要再添上一样。
时倾不禁笑出声,“蔺舟,你如今几岁?”
“回师尊,弟子今年十七。”少年恭敬道。
时倾很想看一看,十七岁的少年究竟长得何种模样,只是她这双眼睛怕是无缘再见。
她轻吁,“任堂主说的很是在理,你们像初生牛犊不怕虎,做任何事总是凭着一腔热血,莽撞冲动又不顾及后果,有时候认定了某些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蔺舟听着羞愧。
然而,时倾话锋一转,“可是,你们不过十七岁,正是少年意气、风华正茂的年纪,行事张扬并不全然是坏处。少年负壮气是你们的特点,骁勇轻狂亦是你们的特权。”
她转过身来,笑得轻柔。
“蔺舟,为师从未觉得你们今日所作所为是错的。正如你所言,那千年玄龟五十多年都没传出伤人的流言,定不会有过大威胁。若是云起宗将这么危险的猛兽放在那里而不设束缚,定然是宗门的过失。”
“你们有胆识一探究竟,反倒令为师欣慰。记住,你们还年轻,只要师尊还在,掌门和其他长老在,在可允许的范围内,即使你们闯下大祸,云起宗也会为你们兜着。这是你们肆意任性的资本。”
“所以,蔺舟,你们尽管放心去闯,不要畏难,也不要害怕失败,师尊永远都站在你们身后。”
“师尊.....”
蔺舟错愕地抬起眸子,湿润纯澈的眼里清晰倒映女子皎洁的身影。
他一时失了言语,只觉得不知名的情绪如雨后春笋,挤满整个胸腔,连带着心口也跟着又暖又胀的。
那股莫名的冲动几乎要溢出喉咙,然而又被压了下来,只剩下类似哽咽的声音。
“怎么瞧着要哭了?”时倾听着他的声音,笑着打趣,“为师又没责骂你。”
心口的感动刹那间烟消云散,另一种属于少年人的别扭占主导,他闷声道:
“我才没有哭呢,师尊莫要取笑弟子了。”
“啥?小舟舟你哭了?”
身后,门被推开,路星璇一脸懵圈地看着院子里玉兰树下的人。瞧见时倾,她双眸清明,“师尊早上好!”
时倾含笑朝她点头。
路星璇还惦记着方才的事情,小跑到少年面前,仔仔细细看他的表情,惊叹:“你真哭啦,不是吧?”
蔺舟又羞又恼,耳垂因激动染上一丝绯红,此刻恨不得缝了她的嘴巴,碍着师尊在场,只能低喝:“你闭嘴。”
时倾耳尖,听着他们两个打打闹闹,无奈。
“你们好生修炼,为师下山一趟。”
“师尊!”蔺舟下意识地喊她,看见时倾不解的神色,瞬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才问道:“您何时回来?”
时倾思考几秒,“也许十日左右。”
她要前往冰解洲,具体时间也不能确定,只能估摸一个折中的时间。
蔺舟啊了一声,“十日后就是宗门考核,师尊您......”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师尊眼盲,是看不到他们比试的。
见他半天说不出话,时倾颔首,笑道:
“为师知晓了,你和星璇可要好好准备,虽然不求你们拿第一,但若比试排名倒数也不好意思。”
星璇连声应道:“师尊放心,等您回来,弟子拿个第一名给您看。”
时倾点头,又简单交代几句,便御剑飞走了。
“哇塞!”路星璇惊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尊的剑,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