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介孤女撑起江氏已是艰难,从府城过来到现在,已遭遇过三次刺杀。”
说到这里,她眼眶微红,直接跪在严理跟前道:“严茶监,求您救救江氏!”
江二娘也跟着朝严理下跪道:“求您救救江氏。”
严理眉心微跳,连忙避开,上前虚扶两人道:“二位不必如此大礼,我说过,有我茶马司能做的,定会帮忙。”
他说完顿了顿,面露为难道:“但是,蒙山茶尽榷入官这事儿,是官家亲自下的命令,恕我无能为力。”
他说完忍不住瞧了江二娘一眼,他可不敢让这位跪他。若是她家那位夫婿知道,怕会找他的麻烦。
其他事儿他还能帮忙,但缺茶叶这事儿,他的确无从下手。
回过神来,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江吟拿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珠,这才诚恳道:“茶监放心,茶的事儿我会尽量想办法去解决。可我除了担心人身安全外,还担心之后还有人使坏,去破坏其他的茶树。
如今这点损失都不一定能全部补上,更不用说再来些。另外,此次回雅州我才知道,原来那些土壤里的毒,是梫树粉和浓盐水造成的。
不说浓盐水得要用到大量的盐,就说梫树粉能破坏草木这事儿,便极少有人知晓。
听闻蒙山其他三家共用的树大夫姓齐,巧合的是,知道这事儿的人之一那位大夫,同样也姓齐。但那位大夫现如今人在关中,想来不会是他。”
江吟一口气说了很多,好让严理心里有个底,也能帮她参考参考现在应该怎么办。
盐这事儿严理不管也管不了,但李戟要管。贩卖私盐乃是大罪,就冲这一点,李戟都会顺藤摸瓜去调查。
把心底这些事儿吐完,她莫名有种卸下了负担的感觉。这事儿,终于不是她一个人兜底了。
严理神色凝重,沉默了良久,这才眼神幽深的看着江吟道:“江小娘子可有什么打算?”
这事儿不是现在才发生的,但江吟选择现在才来找他,估摸着是有自己的想法。
江吟叹了口气道:“我现在的想法是先把剩下的茶树保住,再试着去解毒。解完毒,之后才好移植新的茶树。
若是侥幸把枯黄的茶树救活,自是能保住明年的新茶。若是不能,待采茶时,还是得先把新茶采了再说。
至于缺的那些,且容我先想想其他的办法。”
黑茶还好说,但那种新的茶她还没查出是从何而来,现在还不能贸然给严理说。
若是她知道新茶产自哪儿,有多少产量,价格几许,便能评估用这茶代替部分蒙山茶的可能性。
严理眯眼道:“江小娘子没想过要查出真凶?”
这么大的损失,他不相信江吟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要知道,江氏的前家主江吟的娘亲,那可是手段凌厉之人。
她的女儿,不该懦弱。若是懦弱,那他该考虑其他的法子。
听到这儿,江吟坐直身子认真道:“想,当然想,我做梦都想抓到凶手替爹娘报仇。可茶监也知道现在江氏面临的局面,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动不了任何人,甚至连取证都是极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