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洪限他两日之内拿到方子,他找了很多人,使出各种手段威逼利诱,可他们始终都不肯透露方子。
事到如今,他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李千伸出三根手指,漫天要价道:“我要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刘文修脱口而出。
他早知对方贪婪,却没料到如此离谱,竟直接索要三十两。
他气得几欲吐血。
他在灭霸帮帮忙卖酒水,每次都偷偷昧下几百文钱,怕钟会发现,都不敢做的太明显,几年下来,才弄了六、七十两银子而已。
刚才给了二十两,又要掏出三十两,几乎掏空了他的全部积蓄。
李千说:“等到明日东窗事发,沈曜定然会查到我头上,万一被他们逮住,我还能有命在?今晚我拿了银子得赶快跑路。”
他再次催促道:“你到底要不要?”
刘文修咬咬牙:“要,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取银子。”
话罢,他步履匆忙地离开了。
直至身影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小巷子中又走出一人。
李千一改刚才嚣张的模样,低眉顺眼说:“副帮主,我已按您的吩咐说了,他现在就回去取银子。”
钟会望着刘文修离去的方向,淡淡“嗯”了一声。
一刻钟后,刘文修带着三十两银子回来。
“方子呢?”
李千掏出一张纸条:“方子就写在纸上。”
刘文修接过纸条,但因天色太黑看不清,便将方子收起。
“你随我来。”
寻到一处亮堂的地方,他再次打开纸条,仔细查看,只见上面写着豆皮、腐竹、霉豆腐的方子。
大致都不差。
见刘文修并没有怀疑方子是假的。
李千心里松了口气,嘴上不耐烦道:“都看过了吧,快把银子给我。”
刘文修给了银子,二人随后分头离去。
李千摸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东张西望了下,见没人跟着他心中窃喜,就想逃跑,刚一转身便被逮个正着。
沈曜按着他的肩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想往哪儿去啊。”
李千心虚不已:“沈堂主,我没想跑啊。”
“银子呢?”沈曜懒得戳穿他,直接伸手要钱。
李千极不情愿地掏出银子,交给了沈曜。
他陪着笑道:“一共五十两,都在这儿了。”
沈曜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随后摆了摆手:“滚吧。”
“我这就滚,这就滚。”李千屁滚尿流地跑远。
下午,在其他人都被请出正厅后,李千都以为自已死定了,正吓得腿软。
就听钟会说,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只要他按照吩咐,将刘文修叫出来,然后把方子卖给他。
事成之后,便可饶他一命。
李千哪敢说不,急忙答应下来,然后就有了今晚这出戏。
不管如何命是保住了,他回到家中连忙收拾包袱,趁夜逃了。
一是怕钟会突然反悔,二则是他今晚做的事,明摆着得罪了天霸帮,指不定哪天就被找上麻烦,还是赶紧逃吧。
疏星淡月,断云微度,虫鸣声声入耳。
二林坐在窗前,正捧着一本书默读。
油灯昏暗,看得久了眼睛疲倦,他放下书本,忍不住揉了下眼睛,这时听见身后脚步声起。
他头也不回道:“怎么还不睡?”
二丫往窗外看了看,又失望地收回目光,撅起小嘴说:“丫丫不肯睡觉,吵着要出来玩。”
丫丫还在“咿咿呀呀”说着话。
“我来哄她吧,”二林走来,抱过小家伙,“你把羊奶端出来,给她吃一碗,不然半夜又要饿醒了。”
二丫进屋,从瓦罐里盛出一碗羊奶,一直用小火炉温着,羊奶还有些烫嘴,得放凉一些才能喝。
她端着羊奶出来,装作不经意道:“大哥今晚又不回来了吗?”
二林说:“这么晚了,应该不回来了,他走之前有说,最迟明天回来。”
“哦。”二丫抿了抿嘴巴。
等喂丫丫喝完奶,二林把她哄睡了,才小声说:“你也快进屋睡吧,等会阿牛哥便要过来了,记得把门关好了。”
“我知道了。”二丫抱过丫丫,转身进了屋,把门关上。
没过多久,阿牛就来了,仔细把院子门关上,进屋见二林还在看书。
他说:“都这么晚了,别看了,仔细看坏眼睛。”
二林合上书本:“我不看了。”
两人并躺在床上,相继睡去。
夜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