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
“亲亲老婆没事吧。”,苏糖抱着水杯,清悦的嗓音略微发哑。
氤氲水汽如同细碎的钻石凝结在他卷翘缠绵的羽扇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搭配着他晕着粉的鼻尖的脸蛋,像只软乎乎的动物幼崽,乖巧又可怜。
与方才大杀四方,一言不合就取虫性命的凶恶模样天差万别。
大意了,苏糖想。
出门太急,他低估了荒星夜晚的低温预警。
将所有检查报告都仔细看了一遍的温锦书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嘴角勾出这些天以来的第一抹轻松笑意。
“外伤已修复,内里亏损,其他数据也都在正常范围内,至于大冰块身上的藤纹。”
温锦书顿了顿,再次拧眉,给出比较乐观的结论,“说不定睡醒就好了。”
大冰块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往常的每一次都是无比痛苦,只能靠他自己挺过去。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温锦书想到那些与大冰块情况相似,被小甜心打得只剩一口气的虫,握住笔杆的手指蠢蠢欲动,脑子里飞速演练出一百八十套解剖研究方案。
视线捕捉到苏糖的身影,温锦书的脑部神经就开始条件反射地发疼,“倒是你,发烧了还不老实躺下。”
学医数十载,小甜心就是他跨不去的坎。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复杂的身体状况。
温锦书又拿出苏糖的身体检测报告。
抛物线一样紊乱波动的数值,样样跳出正常值范围。
说他有问题,他又格外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以一己之干翻一个黑市团体。
说他很健康,偏偏吹点小风,都能病倒,就很离谱。
温锦书话音落地,隔离室的氛围忽然安静了几分。
说完接收到几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后知后觉的温锦书心里又是一阵咯噔,他摸向自己跳动急促的心脏。
我好像飘了,竟敢这么和王说话。
再看苏糖,没事虫似的,仿佛一点都没觉得温锦书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倒是其他虫的反应。
苏糖视线扫了一圈,被他注视到的虫都下意识绷紧了后背,一个个站得比木头桩子还要直,面上表情相当的不自然。
可许是之前的一处炮火烟花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过于刺激,又或者大部分原因来源于他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房间里的氛围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拘谨,好像有一层模糊的界限横在他们之间。
关切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少了往日的轻松。
仿佛他是什么磕不得,碰不得,应该被供奉起来的金娃娃。
苏糖垂下羽睫,看向水杯里所倒映出来的枫红眼瞳以及放荡不羁的金红发丝,他在心底里轻轻叹息一声。
“嗯嗯。”,苏糖清清嗓子,“我说。”
一群虫围上来。
郑景洲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的紧张,“哪里不舒服?”
林铄程心疼不已,“崽崽,王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雷切尔磕磕巴巴,一时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头儿这里有我们守着,小,王,你,您,害。”
语言系统直接崩溃。
“……”,苏糖放下杯子,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低烧而已,放在以前,他根本都不会当回事,该干什么干什么。
再说他刚才药也吃了,除了体温稍微还有点高,他觉得现在让他再出去干一场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