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殷婷再次吞了吞唾沫:“懂了!”
老爷子话说到这份上,她怎会还不理解老爷子和那些名宿的苦衷?
其实,这个问题归结起来,就几句话。
天下养猪。
养一头。
大家能接受。
养一群。
谁受得了?
关键那些蠢猪还贼能生。
像云家、纪家那种,繁衍到如今,单单所谓的“嫡系”,就有好几百人。
且这些嫡系中的大部分,还都是云飞扬、云飞凡那路货色。
坊间传言,这兄弟二人从出生到惨死于姜宁手里,所挥霍掉的修炼资源,若交给普通人家的那些优秀武者,足够培养出一百个大宗师了。
结果呢?
两草包到死那一天,都没突破九品。
可笑至极!
巫九阳收敛怒容,长长叹气:
“其实也怪我等无能,当年在与那股势力的较量中,无法保护他们兄妹周全。”
“就连三个月前,我们听到绝世七星出现,我与那些老伙计,也在装聋作哑。”
“说到底,还是当年一败涂地,许多人那股心气儿早散了,不敢再重提‘尊奉国主’这件事。”
巫殷婷默默点头。
三个月前,今年的全国武考结束,之后云州便传出绝世七星现世的重磅消息。
凡是当年参与过那场闭门会议的武道界名宿,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肯定马上就往十八年前那对兄妹头上联想了。
但之后的武道界,却异常安静。
正如父亲所言,名宿们不是不想重提“裁撤九殿,重组内阁,尊奉国主”的口号。
而是害怕,又被那股势力把抬起的头,给硬生生摁回去。
知晓了前因后果,巫殷婷眸子里,顿时神采飞扬:
“明白了父亲,您这次来,是想以姜宁为主心骨,号召大家,实现当年未完成的夙愿,对吧?”
说着巫殷婷又压低了几分音调:
“一旦成功,我们万火山庄便是功臣!将来国主殿下的核心圈子里,必有咱一席之地,是吧?”
巫九阳苦笑:“现在说这种话,还为时尚早,正如老夫方才所言,当年很多老伙计的这股心气儿,早散了,来之前,我还特意写信联系了昔日的几位故友,盼望他们与老夫一同来拜访姜宁,你看谁理我?”
闻言,巫殷婷刚要气馁,巫九阳又干咳了起来:
“咳咳……那个,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赶路吧,对了婷儿,你手别乱晃悠,那盒千年火绒珍茗是要拿去孝敬小主的宝贝,万一摔破……唉!算了,还是为父自己来拎比较稳妥,你拿着这些。”
说着,老头不由分说,从女儿手里抢过锦缎包裹,把手上的其它礼盒,塞给了巫殷婷。
巫殷婷:……
亏她刚才还为老父亲的独木难支、壮志难酬而伤感。
瞧这股热乎劲,巫殷婷严重怀疑,父亲真给那些老伙计写信了吗?
怎么感觉,是揣着一百个心眼子,害怕这“拥立之功”被人给捷足先登了啊?
“走快点,走快点,婷儿你这样磨磨叽叽,天黑都到不了。”巫九阳板着老脸,不停催促。
巫九阳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刻,只听旁边山谷内“哗啦”一声。
随着一道水柱如喷泉,从山脚下那片水潭中冲天而起,数道立于喷泉顶端的人影,竟在极短时间内,追上了父女俩攀爬的高度。
“是西洲的水月族人。”
巫殷婷惊呼,从她视角看去,那群水月族人此刻就如坐电梯一般,脚踩喷泉,顶着山谷间的云雾扶摇直上。
且个个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瞅那势头,绝对会抢在他父女前面,先一步抵达半山腰的天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