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恨意翻涌,既然换回来,为什么不把郑芯丢出去,还继续留她在郑家占据着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他的郑媗,就是在日复一日的冷漠中,磨硬了心肠。
“放心,我暂时还没想好她的死法。”
是一击致命还是碎尸万段,取决于他什么时候耗干她的剩余价值。
沈牧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他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时宴阴冷的眼神看的说不出话来。
“阿牧,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温柔亲昵的称呼,他是真的生了气。
恍然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沈牧苦笑出声,“对不起。”
不该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让他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
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
顾时宴若无其事地别过头,缄默半晌,闭了闭眼睛才冷声道,“把你之前查到的与尚越生日那晚有关的所有资料都发给我,你隐瞒我记忆的事一笔勾销。”
有些事,他不能不追究。
若是让他发现什么,他绝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牧垂下了双肩,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好,我给你拿。”
他就知道,那一件事,在顾时宴这里根本过不去,来自顾时宴的报复虽迟但到!
不过,幸好资料他一直保存着,就是为顾时宴准备的。
终有一天,他会醒来。
顾时宴疑惑看他,“现在?”
沈牧认真地看着他,“我有纸质版,这两年一直给你保存着,我知道你会需要。”
他快步去了书房,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转交给顾时宴。
“都在这里了,郑媗……也看过。”
顾时宴英俊的面容闪过片刻的难堪,他最不堪的一面让郑媗看见,这让他更无法在她面前抬头。
因为,害怕。
他怕,从那双琥珀色的璀璨清眸里看见嫌弃和厌恶。
“多谢。”
顾时宴艰涩道谢后,直接离去。
那步伐,看上去竟有些惊惶,完全失了惯常的优雅随性。
江阑挽惊魂未定地走到沈牧身边,神色很是担忧,“他不会是疯了吧?那可是一条人命!”
她跟郑芯闹得再不愉快,也没想让她死!
片场掐郑芯脖子那一回让她记忆犹深,从那时起她就隐约觉得顾时宴精神不正常。
听到这不知轻重的吐槽,沈牧第一次对她黑着脸训斥,“他的事你别多嘴!”
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忙将泫然欲泣的女人给按到怀里,柔声安抚道,“挽挽,顾时宴的事尽量别掺和,要是惹恼了他,连我也救不了你。”
江阑挽不死心地试探,“那郑芯……”
“不用管她。”
沈牧用力摁了摁她的细肩,黑眸格外暗沉,“顾时宴手下的人命,不缺郑芯一条。”
声音随意又坦然,仿佛不足为奇。
江阑挽娇躯一颤。
看来,应当不是第一回犯了人命。
惊疑的目光移向沈牧平静的脸上,对上视线却发现他从容淡定,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或许,沈牧也并非全然干净。
原来,权势和金钱是可以让罪恶游离于法律之外的。
是她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