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哀嚎声越来越密集。
谢让尘蹙眉,松开了手,赫连迟紧随其后,也松开手。
哀嚎声仍未止住,甚至越发“猖獗”。
“你揪疼她了。”赫连迟盯着谢让尘,先声夺人。
谢让尘眼皮未掀,回他:“是你。”
“本殿一直收着力气,反倒是国师,呵。”
“殿下适才面目狰狞。”
“国师倒是惯会污蔑人。”
二人有来有往,一人一句的怼对方,赫连玉一边哀嚎,一边在地上蛄蛹,往房间方向爬去。
只是,她通身五花大绑,只能在地板上蹭着走,行动颇为滑稽。
不远处的几人又开启新一轮沉默。
陆景最先出声:“本侯看殿下几人玩得尽兴,我等还是回屋休息为好。”
映月弱弱问:“奴婢能去扶起殿下吗?”
“殿下似乎不需要帮忙。”卓六摸摸脑袋,“这不,已经挪到门口,开始用脑袋撞门了。”
“咱们这样说风凉话,会不会不太好……”映月纠结再三,抬脚要过去。
映月刚迈出一步,吵架的二人终于反应过来——赫连玉蛄蛹跑了。
二人一起踏向赫连玉,映月无声收回了腿,往后退了一步,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众人挤在一起,等着赫连玉会被如何“处置”,三人却进了房间,将他们抛置一旁。
“这算是和解了?”陆景年纪上来,不大能熬夜,撑着困意上来看了一场热闹,如今打算客套一句,便下去。
长左:“不像。”
卓六:“不像。”
映月:“不像。”
彩云:“不像。”
陆景沉默,扫四人一眼,满肚子纳闷,现在年轻人如此知礼数吗?非得一人回他一句?
陆景无所谓什么结果,眼皮子勉强睁着,与众人告辞,回了房间。
房间内,烛火亮起,房间登时温馨,将窗外紫白色长鞭与翻涌的昏天黑地阻隔在外。
桌上的镂空玲珑白瓷灯拨动即旋转,诸多玲珑眼组成神秘繁杂的图案,薄如纸白如玉的白瓷轻敲,能听到磬般的清脆。
赫连玉被解了绑,趴在桌上,噘着嘴摆弄玲珑白瓷灯,就是不肯搭理旁边坐着不语的二人。
约莫半刻,赫连玉玩腻了,撑起身,目光在二人身上盘旋:“你们知道错了没?”
谢让尘面无表情,瞥她一眼,并未搭话。
赫连迟双臂环胸,懒散靠在紫檀八仙椅上,也未开口。
赫连玉漆黑眸子转动,踩到桌上,溜到谢让尘跟前,小脚丫踩在他的胳膊上:“师尊,你说我刚刚唢呐吹得水平如何?”
“……极好。”
赫连迟脖子一抻,瞪向谢让尘,现在是讨论她唢呐吹得好不好的问题?
赫连玉得到满意的答案,收回脚丫,转了个身,如法炮制,边踩赫连迟胳膊,边问:“四哥,我不会弹琴,只会吹唢呐,你会觉得我吹唢呐庸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