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登这时才发现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他就老老实实当鹌鹑了。
反正公主叫他来,他来便是。真要让他上,他就拿药箱砸死他们,默默给自己加油鼓气。
萧舒婳不理他继续等。
萧铭轩手里拿着托盘,上面装着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凌启此时正席地而坐,来人也不起身,眼皮都不舍得抬一下。
萧铭轩让人把牢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天牢内的地上空空如也,连草席都没有。
萧铭轩偏头看了一眼,很快狱卒便搬来了小桌子和蒲团。
萧铭轩把托盘放到了凌启的面前,缓缓为凌启斟满酒杯。
“不愧是凌将军,身在天牢里还依然能保持风度。”萧铭轩出言奚落道。
天牢里不供水和吃食,凌启大约也有个七八个时辰水米未进了。
却看不出嘴唇干裂和精神萎靡的情况。
萧铭轩把这归结于他被关押的时间还不够。但他没有时间在这耗,去再磋磨他。
凌启先是看了看托盘里的酒杯,才抬眸看向萧铭轩。
“本王也算是给将军送来了甘霖。”萧铭轩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启沉默了一会,还是拿起了酒杯,凑到鼻子
也只能说明酒里下的不是有气味的毒药。
凌启捏着杯子向前推,在萧铭轩面前晃了晃,“乐王,不说些祝酒辞?”
萧铭轩目光试图装作不经意,扫过他的拿着杯子手。
本来也没想着他能干脆喝下去。“将军,本王把话都融在了酒里。”
凌启冷哼一声,是把毒都融在酒里了吧。
萧铭轩见他拇指一直摩挲着杯子,神色轻松,语气淡然道,“有时候,太过谨慎也不是件好事。”
“谨慎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北疆实在需要我。”
萧铭轩面上带着笑,“北疆驻扎着十万大军,可这个数,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了,北疆战事不断,死伤不少人,光将军就更迭了三任。凌将军,你现在手下还拿的出这么多人吗?”
凌启听出他的嘲讽之意,反问道,“乐王,敢问殿下打过仗吗,点过兵吗?”
实在不知他何处听来的消息,哪里来的信心,不等他反驳,凌启又道,“若真是你说的如此,为何当初还想要仰仗我凌家军的光辉,去站稳朝堂?”
“早些年能平衡太子,确实借用了不少你们的好名声。”萧铭轩大方承认,把当年的利用说的理所应当。“所以现在,将军挡路了,可以让开吗?”
“连吃带拿,既要又要,你与你父皇一样。”凌启想到先皇后的事,看见萧鸿珺和萧铭轩没有一点愧疚的心理,只觉得凉薄。
凌家忠心于这样的君王,“我要知道你们一直想除掉凌家,除掉我。你比你父皇胆子大,说说吧,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大玄能带兵的将军众多,有的是能人异士,凌将军,别太看得起自己,你们做的别人也能做。”萧铭轩带了些看待将死之人的怜悯。
“凌家军再勇猛,到时候也是群龙无首。毕竟北疆遥远,鞭长莫及。”
杯中清澈的酒水倒映出他的影子,凌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