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承又询问了几句,拿着身份文书,皱着眉头,好像有疑惑,大概看到我一脸的病态,还是将我们放行了。而我也不敢冒然向他求救,只能眼睁睁的看他放下帘子,让我们走了。
我不知道的是,罗子承终感觉不对劲,随后就带人出城追我所在的马车,可惜没有找到,却也知道我被绑到了西山里。于是元柏焕派兵全面搜索西山,只是西山群山连绵,小村落众多,以至于搜索缓慢。
马车出了城,那位顾大哥将我放平躺着,自己则靠在一边,闭眼休息,清俊的面庞有丝疲惫落寞。
“你要带我去哪?”我有些害怕,声音里有丝颤抖,不知道元柏焕什么时候才能救我来。
他睁开眼,默然的注视着我,没有说话。等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他开口了:“夫人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不似那粗野蛮暴之人,为何偏偏做出这种绑架女人的卑鄙行径呢。”
他怔怔的看了我许久,忽然凄凉一笑,“是啊,我卑鄙?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怎么会做出绑架女人,这种卑鄙的事情啊?你说为什么啊?”他顿了一下,满目悲怆,“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的过日子么?可是这个乱世啊,哪会给我们这些百姓一席安稳之日,这些军阀,只知道拥-兵自重,藩镇割据,军阀混-战,抢-地盘,抢-资源,不顾百姓的死活,呵呵,我的家就是毁在这些军阀手里的……”
他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我却感受到了他心里的那种悲愤与难过,我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他又说:“我居然疯了,和你这个军阀太太说这些,你又能懂什么?你懂得只有灯红酒绿,奢靡的享受,又哪里会明白这些。”
他这话错了,我不但懂,还很明白他的心情。
他看着我说:“不过你也不用怕,等我救了我的几位朋友,就会放了你的。”
“你想绑架林小姐,就是为了救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怎么了?”我有些好奇的问他。
“怎么了?”他连声冷笑,“我和我的朋友们,不过写了一些抨-击军阀的文章,揭露他们这些无齿掠-夺行径,他们恼了,不但封-了我们的报馆,我们还被当-局大-肆的抓捕,逃的逃,散的散,有的人没来得及跑被抓进了大牢,大刑伺候,生不如死……他们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不平对待……”他双眼冒火,恨怒的对我说。
我明白了:“……所以你想绑架林小姐,用她换你的朋友们,可是你这样做就能救出你的朋友们么?你们这样做,可能不但救不出你的朋友,还把更多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沉默着,道理他应该明白,许久他才落寞的说:“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铤而走险,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我继续和他聊着,一时忘记了自已的处境,我对他说:“也许我能帮你救出你的朋友们?”
见我这样说,他眼中露出惊讶,而后冷笑:“你认为我会信你么?”
都不相信我,得了,又没得谈了。我叹气:“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我真的很想帮助你救出你的朋友的。”
他眼神满是疑惑的瞅我:“夫人真的肯帮我?”
我一脸诚恳的,就差指天发誓言了:“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他嘴角抽了抽,默了一下:“那你要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那你得把我先放回去,我才能帮到你。”
听了我的话,他似乎气笑了:“夫人把我当成三岁孩子么?把你放回去,我手中的筹码都没了,谈何救我的朋友?”
我又叹气道:“我没有耍你,我说的是真的,你不放我,我怎么去救你的朋友。你也看到了,督军他下命令了,全力的再找我,你这样绑着我,只会更加让他生气的,只会牵连到更多的人。”
我苦口婆心的劝他放了我。可他他根本不为所动,认为我在骗他,索性靠在那,闭上眼睛,根本就不再理我了。我长叹气,他这样抓着我,只会惹怒了元柏焕,不但救不出他的朋友,可能还会害了他的朋友,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见他不理我,我也闭上了眼睛,先养好精神,再想下步怎么办吧。
……
等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已在一间屋里的炕上,屋里一片昏暗,我发现身体可以动了,但是身体还是软软的,没什么力气,好像小说中吃了软筋散一样。我费劲的坐起身,惊动了靠在炕的另一边休息的乐蓉,她睁开了眼睛。我对她说,我想去厕所,乐蓉脸色虽冷,但是也带我去了后院的厕所。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打量着院里的一切,后院很大的,还种着几棵大树,院墙有点高,但是对于我来说,爬上去不算难事。我也在想着,他们就几个人,我只要跑出这个院子,这里西山广阔,我就有机会逃走。
从厕所出来,乐蓉我们俩个向回走,我在她前面慢慢走,她倒也没有催我。我手里积攒着力量,嘿嘿,我打不过男人,但是对付乐蓉应该还是可以的,乐蓉没有我高,但是比我胖一些,我思考着怎样才能把她放倒。
我突然手一指天空:“你看,天上有只猪在飞——”
乐蓉:“……”
乐蓉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电光雷石间,我猛回身将她扑倒在地,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压在身下。我一手捂住她的嘴,照着她头部太阳穴就一拳。她翻了翻眼睛,昏了过去。我抱歉着,对不起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忙向墙边跑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墙头,骑在墙头上我那叫一个美呀,准备溜下墙去,我就可以跑路了,胜利再望,小样的还想抓我,白白了你们。
坐在墙头上,我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高兴劲刹那间全飞走了。我僵在了那里,呆呆的看着墙下,那位顾大哥正拿着枪,站在墙下,乌黑的枪-口正对着我,然后他挑了挑眉头:“夫人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