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明和韩顾都比较警觉的人,自然是都察觉到了时淼的目光。
不过两人对此,反应不同。
韩顾在发现时淼的注视后,抬眸看了时淼一眼,明显不太高兴的微微偏过了头,而叶承明则是在对上时淼的视线时,怔愣了一瞬。
时淼看着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份的叶承明,勾唇一笑,心中暗叹:
真不愧是曾经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啊!一眼就将自己给认了出来。
没错,叶承明和韩顾都是见过时淼的,不过是见的时淼女装时的样子。
现在看两人的反应,韩顾怕是根本就没有认出时淼。
坐在时淼下首的苏洲白一直有留意着时淼,在看到时淼明晃晃的打量韩顾和叶承明时,就有些不快。
之后又看到时淼对叶承明笑了之后,他更是直接黑了脸。
苏洲白不爽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朝。
到了下朝的时间时,时淼直接起身离开了。
苏洲白看着时淼不带一丝留恋的身影,轻蔑的瞥了叶承明一眼后,也跟着时淼离开了。
时淼现在依然还住在乾清宫的右偏殿里,并没有挪去正殿,因此下了朝的时淼便直接回了右偏殿。
殿里,王嬷嬷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早膳,时淼一回来就让人端了上来。
时淼落座,刚拿起筷子,苏洲白就来了:
“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免礼!不知摄政王过来所为何事?”
时淼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些不耐的看向苏洲白问道。
苏洲白则是一脸正经的开始编瞎话:
“回皇上,殿里的奴才粗心,没有为臣备下膳食,故而臣只能到皇上这里略微用点早膳了。”
时淼不用想也知道苏洲白说的是谎话,但也没有戳破:
“嬷嬷,你去给摄政王再取一副碗筷过来吧!”
“是,皇上。”
王嬷嬷应声退下。
苏洲白面带感激的看向时淼道:“臣,多谢皇上体谅。”
“无妨,坐吧!”
苏洲白落座后,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殿里安静的掉了一针都能听见声音。
一直等到王嬷嬷回来,殿里的寂静才被打破。
王嬷嬷将取来的餐具放在了苏洲白的面前:“王爷,请用。”
“劳烦嬷嬷了。”苏洲白朝着王嬷嬷颔首道谢。
王嬷嬷有些受宠若惊的回道:“王爷客气了。”
回完话的王嬷嬷,退回了时淼身后候着。
时淼看了一眼苏洲白,也没说什么,径直拿起了筷子,开始用膳。
饭桌上,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苏洲白是几番想要开口,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选择了沉默。
时淼则是因着对苏洲白十分不满,所以才一直都没有说话。
这一顿饭两人相顾无言,很是尴尬。
其实时淼不满苏洲白的原因很简单,她一直都喜欢睡懒觉,但今早一大早就被迫起来上朝,现在好不容易下了朝,可以吃饭了,苏洲白又冤魂不散的跟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能让苏洲白留下来用膳,已经是时淼大人有大量了。
用过膳后,时淼去了内室补觉,王嬷嬷也跟着时淼进了内室伺候时淼休息。
王嬷嬷出来的时候,以为苏洲白已经离开了,没想到苏洲白不仅没走,还让惊雨他们把他要批的折子给搬了过来。
王嬷嬷不解的看了一眼苏洲白,随后就自顾自的去收拾桌子去了。
王嬷嬷觉得自家主子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至于怎么个微妙法,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是很是古怪。
自此,苏洲白除了晚上没睡在时淼这里之外,其他的事情,像是吃饭,批阅奏折都在时淼这里解决,就像是要在时淼这里安顿下来一样。
这种情况持续了七八天后,苏洲白不知为何,突然出宫回了王府。
回王府的期间,苏洲白更是连朝都没有上。
这给了时淼很大的发挥空间,时淼借助这几次早朝,下发了许多对大商有利的旨意,
圣旨的内容让朝中的大臣很是惊讶,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新皇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无能傀儡。
虽然时淼下的每一道圣旨,都是先被宫人禀给了苏洲白,得到了他的同意后,才得以实施的,
但这并不妨碍大臣们改变对时淼的看法。
苏洲白在离宫的第五天下午回了宫。
得到这个消息的大臣们,不由得都有点替时淼担忧,生怕时淼和苏洲白发生什么冲突喽。
只是他们不知的是,再次去了时淼殿里的苏洲白,简直是乖巧的不能行。
苏洲白突然出宫,是因为惊雨他们找到了早年离宫的刘嬷嬷,并将人安置在了王府。
知道时淼登上皇位的刘嬷嬷,本来什么都不肯说的,最后在苏洲白坦言自己喜欢上了一位名唤淼淼的姑娘后,说出了真相。
原来沈嫔在从虚无的宠爱里清醒过来后,看着因自己一念之差,被扮做男子的女儿心生愧疚,想要给出补偿。
于是沈嫔翻遍了书籍后,为女儿取了一个小名,淼淼。
淼为水,水滴石穿,沈嫔知道被扮做男子的女儿,在以后的生活中,一定会遇到无数的困难,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论处于何种困境都能如水一般坚强的活下去。
在确定了时淼的身份后,苏洲白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时淼,只好躲在王府的书房里借酒消愁。
还是实在看不过去的惊雨,在第五天的上午,闯进了书房,开导苏洲白道:
“王爷,我知您担心皇上怨您杀了先皇,可是我觉得皇上更本就不会因此生怨。
先皇驾崩的时候,皇上根本就不伤心,连去见先皇最后一面时,都是用过早膳后,才不紧不慢的过去的。
而且先皇的丧仪,皇上没有犹豫就直接交给了王爷,这不更能说明皇上根本就不在意先皇吗?”
被惊雨的一番操作,给惊醒了苏洲白,回忆了一下时淼一直以来对待先皇的态度后,觉得时淼确实如惊雨所说,根本就不在乎先皇。
这才收拾了一下自己,着急忙慌在当天下午就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