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然穿过长廊,修长的身影走入林间花丛,光影斑驳之下,像极了画中的人。
他看到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姬玥。
慕修然神色复杂地撇开视线,转头刚要走,却听得身后的人出声唤他。
“慕修然!”
姬玥走到慕修然面前,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愠怒。
“你为何避开我?”
一旁的冷初和宫女自觉退远了些,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慕修然不敢正视,背在身后的手却微微收紧,生了些汗。
“我在问你,慕修然,你为何避开我?”姬玥质问道,眼中忍着委屈。
慕修然终于轻轻叹了一声,将目光柔柔放在姬玥身上,一点点刻画着她的面容。
“心中有愧,不知如何面对你。”他轻声道。
姬玥微抿樱唇,抬眸深深凝视着慕修然,“何故愧疚?我不明白。”
事到如今,她想让慕修然不得不面对心中真实的自己。
他是喜欢她的。
慕修然看着面前的姬玥,眸色温柔如水,眼中盛满呼之欲出的情意,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水,让人不觉沉溺其中。
“是我来迟了。”
“让你苦苦等待,原是我不好。”
慕修然如此说着,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抬手轻轻抚上姬玥如玉般的脸庞。
指尖触及的温度,是两人炽热而浓重的爱意。
“让你待在我身边,会有很多的危险。可是我不想让你去冒风险,一点都不可以。”
“如今让我彻底放开你的手,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定亲成婚,相亲相爱,我真的做不到。”
“这么多年,你一直向我奔赴而来,如今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更加地喜欢你,爱你。”
慕修然上前一步,将姬玥拥入怀里,虔诚而又珍惜。
他知道自己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爱意。
“所以抱歉,是我来迟了。”
姬玥缓缓抬手相拥,眼中含着泪花,却笑靥如花。
而此时的不远处……
南弋突然出现在冷初身边,身后又带着箫瑜。冷初被惊得差点出声,生怕惊扰了不远处的慕修然。
“终于,我哥是个有种的男人。我没看错他。”
南弋深深叹了一句,对着相拥的两人狠狠点头。
这比武招亲,终于是有大团圆的结局,回去她也好和姬芙交差了。
只不过,南弋有些头疼,宁衡又该怎么办啊……
昨天羽麟卫传信,说宁衡已经回到了清元门,闭门三日未出。可第四日一早,照常处理着清元门事务,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南弋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得担心起宁衡来。
情伤,哪容易治愈。
*
“小少主当时也在场?”慕修然正听着箫瑜的禀报。
“是。那些话是温怀仁的夫人亲口说的。”箫瑜如实道。
慕修然冷冷地笑了一声,“原来之前冷初查到的东西都是真的。”
之前查出朔风是安都温家的人,慕修然便派人彻底查了朔风的底细。没想到却是发现了一些隐藏的事。
一则,是温家里有传言朔风是温怀仁原配夫人白如清的私生子,身份有疑。因此,朔风自小便被丢在乡下庄子里养着。
二则,在朔风十三岁那年,乡下庄子发生一场大火,连同一个八岁孩童在内的九口人全部丧生。但是朔风却恰巧出门,逃过一劫。
慕修然对此事有些存疑,修书一封给姬铖,派人查到了当年的案件卷宗。卷宗里此场大火的定案结果为无故走水,但里面却有一份仵作的验尸陈述。
八具大人的尸体皆烧得面目全非,不能辨认,仵作却在一具尸体的后腰处发现一道刀伤,足以致命。除此之外,那孩童的脖颈处有掐痕淤青,实为窒息而死。
可大火发生时,无人在场。
如今是……死无对证。
慕修然没想到,那温怀仁的夫人却说当时有人亲眼看见朔风杀了人。
以如今朔风对温家的所作所为来看,温怀仁夫人的说辞不排除是恶意栽赃,却也不能不信。
“他是怎么和小少主解释的?”慕修然问道。
“朔风解释说,他恰巧外出,并不知情。回来时,便已经发现走了水。并且……朔风和小少主说,他怀疑是有人恶意行凶。”箫瑜回话道。
慕修然冷笑一声,“还真是好说辞。”
这样的回答竟然和卷宗上记录的内容一模一样。
可仵作从尸体上发现的伤口和淤青又该怎么解释?
箫瑜想起昨日,朔风一脸无措想要自证清白,堂堂男儿快要哭出来一般。
她看得出来,小少主有些动容。
“冷初,明日拿着此令牌,去府衙找太史令调出火灾卷宗,将卷宗直接送到小少主那里。”
冷初出声应道,接到的令牌是姬铖的亲令,见此令如见太子。
“箫瑜,今夜你亲自去温府一趟。查清楚温怀仁夫人所说的有人看到朔风杀人一事,是否属实。”慕修然道。
“是。”
慕修然眸色渐冷,心里已经开始做了其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