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容浔脸色无比阴沉,似乎要杀人一般,狠狠把玉茶盏摔到地上,茶水四溅。
“好……很好。”
南弋此刻只觉得这件事关系巨大,她就不应该在这里听!更不应该用脑子听!
当今圣上,国公府张家,武定侯容家,君烨,君睿……
这臣子,这君王,一个比一个有心机。
更可怕的是,他们把江山百姓将士当做权利博弈的筹码。
这背后,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而把这一切讲出来的君烨更是个疯子。
他才是纵观全局的人,作壁上观,置身事外。
明知是帝王权臣的算计,他却把所有东西都摆上台面,让人看的一清二楚。
真是个疯子!
南弋见君烨微微后倾着身体,双腿交叠,手肘撑着椅子。
恣意随性,却让人感觉到上位者的不可冒犯。
“容爵爷,这场臣子帝王的戏,台下看客,只有北疆而已。”
“爵爷是个聪明人,事到如今,还不明白么?”
这不是南弋第一次感受到君烨的城府。
只是如今看来,君烨的算计心机似乎比她想象得更为复杂深沉。
能把所有的事查得一清二楚,用细节解答出所有让人觉得疑惑的地方,其手段恐怖如斯,超出她的想象。
“敢问,殿下今日所图,又是什么?”
容浔恢复了镇定神色,只是地上的茶盏碎片依旧还在。
只听得君烨轻笑一声,像是难得轻松欢愉一般,嘴角噙着笑意。
“听闻容爵爷棋术甚好,本王前些日子得了盘上好的玉棋,若是容爵爷有兴趣,本王可陪爵爷下盘棋,如何?”
这种场合,南弋终于没有跟着,被君烨打发在门外候着。
她巴不得这样才好。
夜枭和容浔身边的侍卫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没有分给南弋半点地方。
南弋见状,干脆在芳蕤阁里自己溜达了起来。
门内两尊佛又不知道商量什么大计,她可不愿意听。
不过今日这两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来这里,君睿和国公府怎么可能不知道?必然会派人各处盯着动静。
君烨他难道毫不在乎?还是做好了所有的防备?
可南弋更想知道得是,容浔如今知道北疆大旱军粮补给不及时的真相以后,他会怎么做,北疆容家会怎么做。
突然,一个身材火辣浓妆艳抹的女人挡住了南弋下楼的路。
此刻,她正在三楼的转弯口。
“什么时候这楼里来了个模样这么标致的小姑娘,怎么我没见过?小丫头,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许蓝昭步伐妖娆,扭动着勾人的水蛇腰朝着南弋走了过来。
南弋眼神冰冷,后退了两步。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味道极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抹了这么多。
“许蓝昭,你在干什么?”尹嫃后面突然出现,吓了许蓝昭一跳。
许蓝昭移开身子,娇俏地挥了下手帕:“只是见这小丫头面生,想熟络熟络罢了。”
她直勾勾地看了眼南弋,声音柔得似水接着道:“姑姑可吓到蓝昭了。”
南弋在一旁不禁抖了抖,又离许蓝昭远了些。
尹媜不高兴的情绪都摆在脸上:“她是顶楼贵客的人,怎么,你也要熟络熟络?”
许蓝昭也不生气,依旧笑着道:“尹姑姑这么说了,倒是我误会了。”
她看着南弋,扭了扭身子,微微行了个礼:“姑娘还望见谅。”
南弋看着这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可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朝着她抛了一个媚眼!
这下,南弋又抖了一抖。
“你不用理她,她只是闲来无事逗趣别人罢了。”尹媜笑着说。
南弋颔首,刚要走又听到尹媜说道:“那两位爷对弈可没那么快结束,姑娘不如随我去三楼隔间休息片刻,我倒是有些话想同姑娘说说。”
南弋知道这芳蕤阁的老板不会是一般人,但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南弋也有些摸不准。
可就在两人从拐角处下了楼,对面的房间里便走出来一个眉目清秀一眼看出来便是女扮男装的人。
那人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眸色一冷。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夜泠。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有着怒意,死死抓着手里的扇子。
她没想到主子竟然找了一个女子来近身伺候!
夜枭和玄机都没有一个人来告诉她。
明明一个月前才见了主子,也没见主子让那侍女跟着。
那女子是什么人,主子竟然会选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