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季向南是真的很疼这个女儿。
贺景初看着季冉，眼底浮现淡淡的柔色。
说到爸爸，季冉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嗯，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爸爸。”
两世都是。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季冉的表情又淡了下来。
她开口，“今天的事，谢谢你帮我说话。”
贺景初的唇角扬了起来。
他想说那是应该的。
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见季冉又开口了，
“但是那种话，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免得误会。”
贺景初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话？”
季冉看着前方的路，表情很平静，“‘贺太太的位置，永远只会是季冉’，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贺景初那点儿笑意消散，慢慢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季冉淡淡的说，“我只是觉得，那样容易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误会我和你的关系？”贺景初的脸已经绷起来，周身的气势沉的吓人，眼里是化不开的黑，“谁会误会？”
“你是不是忘了，在所有人的眼里，你是我的妻子，我这样说，没有任何不对。”
季冉依旧平静，平静到甚至有一点面无表情，“可是我会误会。”
“你应该记得，我们只是商业联姻。”
“我帮你应付贺爷爷，你帮我应付爸爸。我们之间点到即止，就足够了。”
点到即止，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贺景初猛的拉了一下领带结，紧绷的领带被扯开，束缚感散去，他却依然觉得喘不上气。
就像是在胸腔里放了个气球，气球不断充气胀大，挤压着他的肺腑。
但只主要找到出气口，膨胀的气体就能被释放，然后平静下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现在要找的就是这个出口。
“商业联姻商业联姻，你只记得这个是吗？”
贺景初目光炯炯的看着季冉，压迫感极强。
哪怕是季冉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她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承认，
“是，我只记得这个。”
如果说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贺景初的异样，那是假的。
她和贺景初纠纠缠缠那么多年，可以说，她是除了贺爷爷之外，最了解他的人。
所以当贺景初一而再再而三的超出他们关系应该有的界限而不自知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
可是不可以。
她还有爸爸，还有哥哥，还有安安，她还有那么多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她不能为了那个万分之一，放弃所有。
所以她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她自我安慰说是自己想多，说贺景初其实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可是当他问出“你只记得商业联姻吗”这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贺景初，明明白白的越了界。
她知道，贺景初想来迟钝，或许他都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感情，所以她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亲手把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季冉定下了心，终于对上贺景初的眼，一字一句的说：
“贺景初，我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