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个年代的人几乎从未见过烟花,别提一些孩子玩的小烟火了。
李喜乐和姜武将箱子放到了地上。
因为是年节,所以大家伙也都未曾想睡,不论如何,总要熬过子正之后再回屋睡觉,俗称守夜。
守夜也叫熬年,指农历大年三十的守岁。
这也是华夏民间的一种习俗;相传在大年三十晚上,人们为了躲避年兽,天不黑就早早关紧大门,不敢睡觉,守夜坐等天亮。
当然了话虽如此,但一般人都是熬不住的,过了点便睡觉去了,但第二日都会晚起许多。
半炷香后,江齐搬着两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走过来,那东西很大,两个叠在一起几乎到了他的鼻头处。
“这是宫中前两年刚研究出来的花炮,那日你替我改良了响箭后,我便想到了这个。”
沈从之低沉温润的声音自李窈窕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浅笑。
“那响箭的事情,我也已告知陛下,陛下已经让底下做花炮的人研究出来了。”
他那几日在宫中除了原本的事情,也参与了这件事。
沈从之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响箭放到李窈窕面前。
响箭两根手指搬大小,底下有个点火的地方,就类似后世的炮仗,但只会咻的一声,不会如花炮那般的噼啪响。
“那若是没有火折子的时候呢?”
李窈窕把玩着眼前的响箭,随口问他。
“那种还在研究。”沈从之笑笑道:“毕竟他们没你厉害,一下做不出那般精致的东西。”
李窈窕认了他这夸赞。
“不过我觉得花炮的名字不好听,不如改了叫烟花吧。”
“烟花?确实比之前的名字要好听些。”沈从之沉思了一下,“我到时候将这名字告知陛下,想来他应当也会喜欢。”
二人说话间,江齐已经将那两个花炮搬了进来,放到了地上箱子的边上,院子里的人一个个的顿时好奇的围起了他来。
“江齐,这是何物?”就同姑娘拿出来的那些一样,他们都未曾见过。
江齐同他们解释道:“这是宫中刚研究出来的花炮,就有些类似今日的那种打铁花,但可以放到更高。”
他跟着自家公子曾经在宫宴里见过几次。
那烟火散开之际,就连天空都变亮了。
众人哦了一声,但是没见过,终归还是不能理解,但他们觉得会很漂亮便是了。
李平安忍不住跑到李窈窕身边撒娇。
“阿姐,我们什么时间放这个花炮啊?”
“平安想看了?”李窈窕伸手将他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坐下,笑盈盈的问他。
李平安重重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平安想看。”
“那阿姐一会儿再放给你看好不好?”
“好。”
热闹的时间流逝飞快,很快便到了子正,街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咚!咚,咚!”声音一慢两快,伴随着更夫的声音,“平安无事。”
“……”
“放烟花了,大家都躲远一些。”
李窈窕站起身,让人将那两大个烟花都放好,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一起吧。”李窈窕对沈从之说道。
对方含笑点头,两人拿出火折子,吹出火星,随即一同弯腰将线点燃。
二人微微后退,下一秒,咻的一声,两朵烟花直冲向空中,伴随着“啪啪啪”的声响绚烂炸开,将原本只有点点星光的天空衬托的无比璀璨,也将那些烧着竹子当鞭炮,抑或在屋内点着油灯的百姓给炸了出来。
他们从四面八方的屋子内走出来,仰着脑袋看向空中。
“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好漂亮啊!”
“以往从未见过这个呢!”
“我听一个走商说宫中有一种花炮和打铁花很像,原来是这样的啊!”
“那个好像打铁花啊,只是比打铁花飞的高。”
“好像是从窈窕姑娘那边传来的,难不成姑娘又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吗?”
安阳县的百姓对李窈窕是真的很信任,在他们心中,只要是她拿出来的,都是好的。
和他们的惊奇不同,李家院子里的人这会儿一个个的别提多兴奋了,三个孩子蹦蹦跳跳的指着天上的烟花,眼底全是星星。
空中的烟花一次次炸开,在漆黑的夜空绽放着属于它们的短暂浪漫,犹如昙花一现,却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绚烂的一笔。
李窈窕站在沈从之的身侧,侧眸同他对视一笑。
“沈大人,新年快乐啊。”
“窈窕姑娘,新年快乐。”
放完烟花,李窈窕便将那些个小的烟花也让他们放了出来,没想到大家伙最喜欢的却是……仙女棒。
嗯,真有眼光。
放完烟火,李窈窕才彻底感觉这半年过的真快。
……
犹豫前一天晚上太过兴奋,所以第二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起晚了。
李窈窕起来的时候基本已经到巳时初了。
她洗漱后走出房门往下看,便见所有人,包括昨晚回去的沈从之都已经来了。
看到她,他的眸子陡然亮了几分,在低下朝她挥了挥手。
“沈从之,早上好啊!”
李窈窕眼角眉梢处荡开一抹很浅的笑意,下意识伸手同他挥了挥,随即转身下楼,刚到
“早。”
他笑着接住她,眼眸微敛;近看着他,一眼便看到了他那比女子还长的睫毛,眼底深处映出的是她的笑颜如花。
其他人看着他们二人这般模样,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
余兰花听到她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原想喊她吃饭,便见她跟个没骨头似的挂在沈从之身上,第一次产生一种没眼看的表情,但谁都未曾说一句不知羞,最多只是有些不自在罢了。
古人矜持,而李窈窕率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大多时候并不在意他人目光,这也是沈从之想早些定亲的其中一个原因。
因为他想护着她,护着她如今的个性,让她学会依靠于他。
就像如今这般,即便她在外面像此般冲入他怀中,他人也不好再多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