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西侧的海藻林中,晶莹剔透的海藻泛滥着翡翠一般的光芒,从府院后方的珊瑚群中走来的林烈和在海藻林里逛了足足一炷香的魏序无比巧合的凑在了一起,而这两个人出来之前虽然没有说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但多少年的兄弟,彼此间自然心照不宣。
于是乎一见面,林烈便小心谨慎的低声问道:“三弟,你来干什么来了?”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魏序呵呵一乐,心中领会了林烈的问题。
“哎呀,你还真不傻,知道先把泫波府查清楚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出来了呢。”
“泫波府太大了,我怕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以就请示了大哥出来了。”
“真是好兄弟。”林烈咧着大嘴岔,但没敢乐的动静太大,因为海藻林里到处都是泫波府的巡逻队伍,要不是两个人身怀绝技,这会儿还真不容易在海藻林里畅通无阻呢。
“你那边怎么样了?”魏序谨小慎微的问了一句。
林烈想都没想的答道:“就几个破阵法,勉强能达到四级吧,还能难住我吗?你怎么样,查出几个了。”
“三个吧,威力都不大,而且这里巡逻的弟子都不懂阵法,我有两次在他们身后出现,他们都没发现。”魏序十分稳重的说道,一点都不夸大,然后反问:“你呢,二哥,有什么收获?”
“一般一般,反正这里的迷宫比较多,但是用小鬼问路,就能指出来,不成问题。”林烈说着,突然拉着魏序道:“刚才我发现了一件事,感觉很挺古怪的。”
“什么事啊?”魏序知道他这个二哥一惯喜欢窥人隐私,他要是觉得什么事儿可疑,那就一定有根据。
“刚才我走到泫波府大殿的时候啊,听见了元河跟那几个拜府的人开怀畅饮呢,一时没忍住,就过去偷看了一会儿,你猜怎么着?那几个拜府的人,就是一直跟着咱们的那三拔人马。”
“是吗?那也不奇怪啊,大哥早就猜出来了,说蒋吉身上有麻烦,那些人就是来盯着他的,但没让咱们打草惊蛇。”
林烈听着,嘴角泛着白沫道:“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跟着蒋吉的,但刚才我发现这帮人很不要脸啊,非要住在泫波府,那元河也是莫不开,所以就给他们安排了个地方,但我看了一眼,那个地方跟咱们住的地方好像不是一个地方。”
“那又怎么了?”魏序被林烈一顿罗圈话弄的五迷三倒,始终没明白林烈要干什么?
林烈眨着兴奋的小眼神,笑道:“还能怎么?我跟过去了吧,他们就在殿上吃酒呢,可是元河已经把这些人的住处安排完了,我过去一看,一共就五、六个洞府,于是我玩了个心眼,在他们的山洞里面,分别放了大耳鬼。”
“大耳鬼?”
林烈是冥族中人,修炼的也是上乘的魂法,在他的百宝袋里,冤魂厉鬼数都数不清,其中有不少歪门斜道的东西都是从无数本秘籍中淘换出来的,林烈这个人就是喜欢一些奇淫巧技,并且玩的很明白,你比如他能用一只炼化了长达十年的冤魂给人偷偷的下药、还能让养的僵尸小鬼钻进茅房的坑里在人方便的时候钻出来吓人……等等这一系列的小玩意,林烈身上有的是,只是近些年他的修为上来了,已经不屑使用这些歪门斜道了。
总的来说,林烈的个性跟早年的风绝羽有些相似,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也都会不择手段,但根本的原则是不会丧失的,而正因为如此,林烈这些年也没荒废了这些本事,你比如他说的“大耳鬼”,就是他炼化了将近两百年的邪鬼,这只小鬼,别的用途没有,专门是为了偷听别的谈话用的,林烈给“大耳鬼”取名的时候还有点恶俗的想法,并且赋予“大耳鬼”的能力也是相当的精钻,譬如什么隐息咒、灵泉咒、顺风耳什么的,全部都有。
他眨着眼睛,嘴角挂着坏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魏序道:“哎,我还跟你说,就他们这帮人,肯定高傲自大到不会想到我在他们住的地方放了一只如此低等级的小鬼,那玩意本源灵性太弱,只要不注意,几乎察觉不到,我每个洞府里扔进去三、四只,旦凡有只跑出来,咱就能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老三,我告诉你啊,我现在特别想知道,这帮人跟着蒋吉究竟想干什么,你说咱俩要是把这事儿给干成了,大哥是不是能挺高兴啊。”
口才相当具备天赋的林烈一顿自吹自擂,魏序听的脑袋都大了:“不是,你这么弄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咱们是来找泪石亭的,你别节外生枝啊。”
“哎呀,你怎么那么迂腐呢,你就这么想,那个蒋吉嘴里有没有真话?万一他说谎呢?咱们是不是得一直被他蒙骗啊,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这招呢,等于给咱们的事上了一个保险,万一蒋吉不知道泪石亭的下落,跟咱们玩故弄玄虚,咱们只要抓住他的把柄,他也得听咱们的,这叫变被动为主动,你懂吧?”
林烈嘴唇流着白沫子,说的迷山雾罩的,虽然魏序不傻,但此刻也有点被他忽悠的五迷三倒了:“这样行吗?万一让人发现了,那会出大乱子的。”
“能出个屁乱子啊,就几只小鬼,谁知道是我放的,在咱们这个境界,你敢保证这个府邸里没有精通冥族灵玄妙法的吗?你敢保证没有人养小鬼?”
被林烈如此一问,魏序哑口无言了。
是的,能在迷雾海上混迹的高手,自身的本事绝对不是一样两样,有的人甚至可以利用强大的天赋或者某些特殊的法器,来完成一个个看似无法攻克的难题,所以林烈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他只要不说小鬼是自己放出去的,那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而且魏序反复一琢磨,也觉得蒋吉的话可信度太低了,既然是对自己人的行动有好处的事,就算冒点险又有什么呢?
想来想去,魏序动摇了,身子凑过去道:“二哥,那你可整准成点啊,别真出别的事,给大哥添麻烦。”
“放心吧,能出什么事,你就信我的吧,来,你跟我来。”
两兄弟说完,魏序就心中忐忑的跟着林烈绕着道钻进了海藻林里,不知去向了。
而这个时候,饭五斗强行逼迫蒋吉带着他在泫波府里转了一圈,并如愿以偿的看见了甘灵草是什么东西,但是饭五斗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随便聊几句,就把蒋吉送回去了,只是两人分开之后,饭五斗诚请蒋吉从元河那弄到甘灵草的时候分他一些就可以了,对此,蒋吉并无二话,因为他本身也不是冲着甘灵草来的,他还真以为饭五斗看上甘灵草了呢。
二人分开之后,就各自回了洞府休息,之后,饭五斗跑到陆长兴、巫映雪等人的住处逛了一圈,叮嘱了两句之后就回往林烈和魏序的洞府找了过去,但是他并没有在洞府里看见林烈和魏序,饭五斗还纳闷的,心想:这俩人跑哪去了呢?探个路居然用这么长时间?究竟在搞什么鬼?
然后他又想,真是怪了,林烈那个小子办事不靠谱就算了,怎么魏序这么半天也没回来呢?
他哪知道,魏序已经被林烈成功的蛊惑了,此时就待在泫波府内其中一个院子外面,死死的盯着几个山洞。
子夜之后,元河那边的宴席散了,果不出所料,白天跟着他们的那三拔人马正是拜府的人,跟元河喝过了酒以后,元河就命人带这些到各自的住处去休息了,而他自己则是回到了泫波府里。
夜已深,海底的泫波府格外的宁静,偌大的府邸中,只有少数几支巡逻队伍穿插在各个院子内外,循规蹈矩的巡视府邸的每一个角落,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却是隐藏着一股股浓烈的杀机。
泫波府水晶宫后的海藻林旁边的海底山脉其中一个洞府里面,一个用布巾包着头的中年男子垂目坐在山洞内闭目养神,在他旁边站在一男一女,皆是同样的打扮,那男子出去有一段时间方归,回来之后就一刻不停的在中年男子的耳边嘀咕着。
“师叔,都打听到了,蒋吉确实在泫波洞那边住下了,他和元河的交情非浅,你说那件事会不会跟元河也有关系?”
布巾包头的中年男子双眼紧闭着,低声答道:“难说,听闻当场的人不在少数,其中承道境的高手就足有四十多个,倘若元河在场,以他跟蒋吉、车辕候的关系,说不定也掺合了进来,只不过东西一定不会在元河的手上,他顶多就是一个引路人而已。”
青年在旁边静静的听完,顺口答道:“师叔,蒋吉跑到泫波府,明摆是想趁机离开,你说他今晚有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