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不在了。”
沈优优原本只是随意地问了句,却没想到周生还真的做了回答。
她有些诧异,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高中没毕业她就生病去世了,不过如果她现在还在,想来应该也会同意。”
“为什么?”
周生顿了顿,原本就显得深沉的目光此刻看过去更让人参悟不透了。
他没有说话,像是在回忆些什么,好半天后才收回那眼底飘渺出去的神思。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现在要紧的是给你去找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路上遇到的两个流氓应该就是易蓉文找的,只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是她?”
沈优优虽然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想过对方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加害她,她有些吃惊,忙问周生为什么。
“你觉得呢?”
周生脸上的淡漠顿时消散了很多,不似寒冬腊月般的枯寂,这会的眉眼里竟然还生出几分戏谑。
他忽得扣住沈优优的后脑勺,然后像撸小猫一样地揉了揉。
“可能是因为她梦寐以求的人被你抢走了。”
梦寐以求的人?
周生在说他自己吧!
沈优优汗颜,忽得察觉出几分自恋,但转眼一想,好像又确实是这个样子。
“因爱生恨是吗?那我以后要小心些,别到时候又给她钻了空子。”
“不会了。”
周生收回手,身子直直地立在沈优优的面前,宛如一颗苍盛的大树,可以给她遮挡风雨。
“她会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的。”
一提到这个周生胸口堵着的情绪就开始发酵起来。
他拿出手机,刚想给墨雨发个消息问下情况,这边沈优优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我,罗成浩。”
和周生不同,罗成浩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璞玉,温润儒雅,恬淡适然,沈优优闻言,立马也跟着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
“罗警官啊,找我有事?”
“那个歹徒都招了。”
罗成浩一句废话都不说,直接就把歹徒的招供说了一遍。
沈优优听完,脸部的表情瞬间僵硬了起来。
“被抓的歹徒招供了,说没人指使,只是一时起意,至于另一个队友,也说不知道,说平时只是一起喝喝酒,并没有很深的交情。”
挂了电话,沈优优便把事情概括了下。
周生站在原地,漆黑的瞳孔顿时化成了一个黑洞。
“你好好呆着养伤,剩下的交给我去处理吧。”
“你要怎么处理?”
沈优优抿了抿嘴,虽然自己也后怕,但也不想冤枉一个好人。
“抓进去的那个说没人指使,所以会不会这件事情其实真的和易蓉文无关?”。
周生却只是笑了笑,全然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他罗成浩问不出的东西,不代表我也问不出。“
说完身子一转,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歹徒没供出易蓉文的消息墨雨也查到了,当他把这个告诉周生的时候,周生显得一丁点都不相信。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觉得这世上不可能无端生出这种巧合,于是准备自己去会一会那个歹徒。
几番周折,周生终于以辩护律师的身份混了进去。
“律师律师,你快点救救我,我不想坐牢啊,那个女人不是就受了些轻伤嘛,那我出点赔偿私了不行吗?”
“哦,对了,那天我是喝了酒的,所以完全就是酒后乱性,你看看能不能争取帮我做个无罪辩护,还有……”
“还有什么?”
周生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灵,带着空荡,带着毫无生息的低沉。
黄代强闻言立马皱起了眉。
他警惕性地朝着眼前的人望去,顿时一种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不是律师。”
周生的气质太过于凌冽,就好像是森林里的狮子,即便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就已经把人压迫地喘不过气。
最重要的是,虽然他面上没有任何凶狠憎恨的表情,但一旦看向那双眸子,黄代强的身体便似乎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你不会是来灭口的吧?“
还未待周生开口,他就兀自先表明起了决心。
“已经有人给我带过话了,所以你回去叫易姐放心好了,我会把一切都抗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死,也不会吐一个字,只求她遵守约定,好好照顾我两个孩子。”
周生原本准备的话顿时一句都用不上了,他原本以为这个黄代强是个多难对付的人,结果只和他对视了几眼,对方就慌不择路了。
他的气场现在都如此强大了?
也好,这样倒也是省了不少心思。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助你一把。”
“真的吗?那谢谢了!谢谢了!”
黄代强连忙鞠个躬,然后问着周生打算如何帮他。
周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萧瑟又充满肃杀的笑。
“帮你申请把牢底坐穿吧。”
“你……你不是易姐的人?”
黄代强这时才反应过来一切,可是为时已晚。
……
出了这事后,易蓉文就没有再去过周生的别墅,虽然脑子里、心里时时刻刻都想着周生,可是风头上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避一避。
反正沈优优和周生也已经分开了,所以她以后有的是机会。
一想到这些,易蓉文的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转着圈,笑容从眼角嘴角散开。
“沈优优,我易蓉文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拱手让给你!”
“怀孕?怀孕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周生赶了出去。”
“没了你,周生早晚是我的!”
易蓉文端着红酒杯,一边喝,一边嘴里嘟嘟地念着,可能是念的太认真,以至于周生进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啊……阿生……你怎么来了?”
周生靠着走廊的墙站着,笔直的西装把他的身线拉得很长,他眉头拱起,好看的鼻子宛如一座山峦矗立在那里。
“怎么不说了?”
周生转过头,眼底的黑暗宛如风暴一般袭了过去。
“继续说下去吧,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对优优到底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