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过的事臣女不认!秦玉她贼喊捉贼!请娘娘做主。”李娇说完就直接跪在了成王妃面前。
秦玉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当即挣脱丹桂的怀抱摇摇晃晃的跪到了地上,右手起誓,“臣女所说句句属实,愿以秦家满门列祖列宗担保,若有虚言,叫臣女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的秦玉衣衫尽湿贴在单薄的身上,长发还在往下滴水,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身上还打着冷颤,柔弱的,让人心疼。
时下人们都敬畏鬼神,秦玉发下如此毒誓,在场的太太、姑娘已经有一多半都相信她了,明里暗里都议论了起来。
李娇听得窝火,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秦玉唾道,“信口雌黄,怎不来道雷劈死你呢!方才分明是你扯下我身上的玉佩,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如今竟还敢装神弄鬼说这些扰乱人心的话莫不是心虚?”
成王妃此时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她之所以不说话只是在权衡利弊。李家李守备如今正跟着王爷在外打仗,轻易不能妄动李家人,便是当日李耀祖打死秦家公子,王爷也只是轻拿轻放。可秦家……
秦玉只看成王妃在自己和李娇身上来往的视线,就能够猜到对方心中在想什么,余光扫了一眼四周,又加了把火,“我心虚?想要谋财害命的分明是李妹妹,妹妹莫不是忘了我兄长是如何死的?方才我不过说了你们李家两句,妹妹就要将我置之死地。李家是武将没错,跟着王爷在战场上杀敌也颇让我秦家一介文官敬佩,所以即便兄长没了性命秦家也不敢追究!可妹妹若真因着自家是武将,得王爷看重,就要对我予杀予夺,我是万万不肯屈服的!也罢,今日武将势大,既无人替我这个文官之女做主,我只能去黄泉路上寻我那兄长做个伴了!”
说完,秦玉飞快的站了起来就要往湖边去。
“啊——”有胆子小的女眷已经惊呼起来。
“拦住她!”卢氏终于急了!
秦玉如今正虚弱着,自然是很快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拦在了一步之遥的湖边。
“放开我,放开我,若要受这样的屈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放我去吧,呜呜呜……”
在场众人躁动了片刻,几个文官、幕僚家的女眷站了出来。
“恳请王妃娘娘为秦姑娘做主!”
“李姑娘心思歹毒……”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守备在场上杀敌,咱们文官也在为王爷出谋划策,娘娘不要寒了文官的心……”
……
卢氏知道这件事已经压不住了,必须马上做个决断,她看了一眼已经惊慌失措的李娇,终于松口,“秦姑娘状告李姑娘一事虽无人证,却有物证,事情属实,不容狡辩。按律蓄谋杀人者,徒三年。念在李姑娘是闺阁女子的份上,罚其入白云庵苦修三年,为秦姑娘祈福赎罪,中间不许家人探望。秦姑娘、李姑娘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秦玉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即便心中不甘,也只能冲卢氏行礼,“多谢王妃为臣女做主。”
李娇已经傻了,成王妃金口一开,她的名声就全没了。白云庵苦修三年,三年出来,自己年纪也大了,名声又不好,莫说世子了,一般的人家恐怕也没人愿意娶,最后的下场可能不是为妾就是下嫁。秦玉这个贱人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总算了了心中大事,秦玉身子晃了晃昏死过去,丹桂忙上前接住了,触手就发觉自家姑娘身上极烫。
“不好了,我家姑娘发高热了!”
“快,将秦姑娘送到宁辉堂去,府医已经候着了!”松果正好赶了回来。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王府的赏花宴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时辰尚早,林方氏想着和吴汐同行去瞧瞧旻哥儿,两人就同坐了一驾马车一道走。
“今儿可真是一出好戏!”林方氏坐在马车里长出了一口气,喜气洋洋的赞叹道,“这秦家的姑娘可真是给咱们文官一派好好长了一回脸!”
“是个聪明的,知道怎么说话,就是太过聪明了。”吴汐心里也是赞同的。
林方氏知道吴汐说的是秦玉最后那席话挑动文武两派对立才逼得成王妃处置了李娇,又在心里反复思量了两遍成王妃的反应,有些犹豫的问道,“你说,王妃日后会不会因为此事难为……”
“你以为秦姑娘逃得了?本来王妃就看上了她和李家姑娘,如今李姑娘显然是不成了,秦姑娘又在赏花宴上落水,场中虽无男子到底也是对名声有损。王妃为了王府的颜面,怎么也要让秦姑娘入王府。再有,今日秦姑娘也算是逼了王妃一把,恐怕日后进了王府她要费些心力了。”
林方氏道,“这姑娘聪明又懂得审时度势,日后能在王府出头也未可知。”
“且看她日后的造化吧!”
话音刚落,马车已经进了江府侧门,停在了二门外。
洪升家的亲自打帘,“太太、林太太,到府里了,奴婢扶二位太太下去。”
两人才进了正房,顾不得饮茶水、吃点心,林方氏就两眼放光的的先抱起了在榻上玩九连环的旻哥儿,“哎呀,旻哥儿,快让干娘瞧瞧又重了没有?”
看林方氏那样子就知道今日定是要在江家用饭的,吴汐心里想着几道她喜欢的菜名儿先吩咐丫鬟去灶房传话。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吴汐再看过去的时候就瞧见林方氏已经抢了乳母的活儿,围着旻哥儿又是喂水,又是喂点心的。
吴汐摇了摇头,这样温婉大方的人,也不知子女缘分何时才到,但愿不要太久。
同一片天穹底下,江屿押着粮草和成王的主力会合了。才同成王禀报了粮草事宜,就被林玉度拉到了自己的营帐。
“我这风尘仆仆的,有什么话等我洗了再说!”江屿拂下林玉度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