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安挣扎了多次,最终想要将火引到陆景之身上的计谋,还是没能得逞。
这让彭家的产业,尤其是通达书院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齐志明跟宋和亿两人像是早就猜到他会有的应对般,将各自的产业盯得紧,半点不给他背地里下黑手的机会。
已经一连两个月高价钱,大批量的买回纸墨。
到了八月,再从他们两家手中拿纸墨对彭家来说就有些难。
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陷入了他们三家合谋设下的圈套。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跟陆家突然有如神助有关。
但‘毁了’陆景之的计策没能起到半点作用,被他设计弄到陆家书肆的那些纨绔,又不知为何开始跟陆瀚宇称兄道弟。
他这一刻心中焦虑的同时,终于没了往日的镇定。
跟齐志明跟宋和亿的合约就像是长刀般悬在他头顶。
若是书坊中的生意一直没有起色,再过半年彭家就要被这个合约拖垮。
陆家那边寻不到把柄,那他就从另外两家下手。
他就不信,齐志明跟宋和亿真能将手下的人全部盯好,让他寻不到半点漏洞。
顾瑶一直让人盯着彭家那边,在发现他要去跟另外两家狗咬狗,她眯眼笑得如同狐狸。
“嫂嫂,彭家倒霉是解气,可你干嘛让那两只老狐狸占便宜?
“他们以前没少从咱们家拿好处,结果咱们一有难,他们跑得比谁都快,还想落井下石。
“嫂嫂,这种人咱们干嘛让他们占便宜啊!”
陆星然只要想到齐志明和宋和亿,之前将她们爹爹逼得夜夜睡不着,就恨不能让他们也跟彭家一样。
顾瑶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
“谁说他们在占便宜?星然,你们要记得,人生还长,一时的得意没有任何意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彭长安几次张口来啃他们陆家,都没将陆家啃下来。
现在有那份合约在,他就算心有不甘,也要将目标调转回那二人身上。
不然那份合约就会将彭家拖垮,这是决定生死的一关,他只能不择手段的闯过去。
以他的心性,一旦被他彻底盯上,那二人跟他们背后的生意,全都会不死也扒层皮。
等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时,她就会让陆瀚宇很勉强的出手将他们的生意全都收了。
这些后续和细节顾瑶当成了作业布置给她们三人。
让她们自己根据现有情况和得到的消息,去猜测最终的可能性。
三人苦着脸离开雨晴院,跟她们一同出门的陆瀚宇却是笑眯眯的。
他是早就拿到谜底的人,知道顾瑶和陆景之的计划。
他已经在等‘勉强’自己那一日了。
陆家书坊生意已经彻底恢复,不需要顾瑶再将全部精力放在这里。
已经进了八月,入秋的天气,百花杀,也正好适合杀鸡!
八月初七一大早,顾瑶带着三个小丫头一同上了马车直奔城外的庄子。
陆景之这段时日已经回到书院去读书,再有一年就要乡试下场。
原本他对自己没太大压力,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考中就好。
但现在有了顾瑶这么能干又处处为他着想的妻子,他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她希望他可以中解元,那他就以此为目标来努力。
他回到书院读书,白日不在府中就给了三个小丫头黏着顾瑶的机会。
顾瑶喜欢热闹,喜欢听她们叽叽喳喳的围在自己身边喊嫂嫂,陆景之不在她就由着她们跟在身边。
马车一出城门,三人就迫不及待的看向窗外。
“嫂嫂,咱们这次去会不会太突然?”
陆星萱是三人中的好奇宝宝,不论遇到什么事都喜欢从各个角度来反复琢磨。
她也是三人中经商天分最好的一个。
陆瀚宇都已经在考虑,如果他和马氏真的生不出儿子,再过几年要不要给她招个上门女婿。
这样家中生意以后还能有人接手。
等陆景之高中,顾瑶肯定要跟着他离开安阳府。
就算不离开,她做了官夫人,也不好再出头来做生意。
他的想法顾瑶知道一二,但未来还长,人生多变,多做些准备也是应该当的。
所以陆星萱展现出天分,她也很愿意将自己的那些经验传授给她。
“为什么突然?星萱,那是我的庄子,庄子里的那些都是身契在我手上的下人,我可以随时过去,不需要事先告知他们。”
若是她去自己的田庄商铺还要事先告知,还要看下人的脸色,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陆星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努力将刚刚听到的话记在心里。
马车出城就一路跑得飞快,赶到庄子里也不过辰时三刻。
八月天,地里的粮食都还在长,庄子里除了最低等的那些下人要去地里除草,这段时日是庄子中人最闲的时候。
刘大旺这些时日一直在琢磨怎么给自己一家脱了奴籍。
他和他婆娘都是齐家的家生奴,当初随齐氏一起陪嫁到了顾家,这些年一直庄子上。
虽说庄子里的收成大头都被顾宏博拿走了,可这些年下来,他也攒了不少家底。
他的几个儿子都跟他一起在庄子里,这些年就是这庄子里的土皇帝。
如果能一直维持之前的状态,他也不在乎这奴籍出身。
可现在这庄子的两位主子要斗法,他们一家很可能被殃及不说,他出了个能读书以后没准能当官的孙子!
若是孙儿有朝一日能考中举人,他们一家就再不会被人看不起。
但这一切都需要他们一家,至少他的宝贝孙子能摆脱奴籍才行。
本朝例法,奴籍之人不能参加科考……
刘大旺正坐在自己房里,琢磨怎么同顾瑶张口,就见有人慌张跑进来,喊他去前院接东家。
接东家?!
刘大旺一边跑,一边提鞋子。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东家来了,他孙儿的奴籍这次一定有机会消去了。
顾瑶带着三个丫头下了马车,人立在前院,将匆忙赶来的一众下人全部看在眼里。